夏茹绾倒不是说罗桂花一定会忘记自己告诉她的两种药的吃法,但她也不敢笃定罗桂花一定就记得住,别人的身体不能拿来开玩笑。
“算了,还是找夫君吧。”夏茹绾直接抱起药罐向西屋去,罗桂花也赶紧吹灭了灯盏跟上。
本来不想打扰赵怀安的,实在是没办法,自己那字还有些简体字掺杂其中。
夏茹绾推开赵怀安的门,他正伏首写文案,抬头看见夏茹绾站在门口。
“娘子进来。”他轻声道。
夏茹绾有些讪讪道:“打扰到你了?”
“无妨,娘子何事?”
夏茹绾将两只药罐放在书案上,吞了一口口水,弱弱道:“这两种药是治伤寒发热和腹痛拉肚子的,我怕二婶的家里人分不清,吃错了药。”
“哪个是治伤寒的?”赵怀安轻声问。
“这个。”夏茹绾指了一下白色的药罐。
赵怀安从书案上拿来一张小竹片,又问“一次几粒,一日几次?”
“一次两粒,一日三次。”
“嗯,专治伤寒发热,一日三次,一次两粒。”赵怀安边写边说,说完也写完了,将竹片放在一边又问:“腹痛拉肚子的一日几次一次几粒?”
“也是一日三次,一次两粒。”夏茹绾回道。
赵怀安又在另一只竹片上写专治腹痛腹泻,一日三次,一次两粒。写完,见先写的竹片墨迹已干,又翻过来在另一面写上了白色药丸四个字,另一只的背面则写着黄色药丸四字。
“娘子看看,这样可行?”赵怀安将两只竹片在夏茹绾眼前定住。
“嗯。”夏茹绾轻声道,心说,如此简单。
赵怀安看向罗桂花问道:“二婶,你这些药丸是打算带去东埠县城吗?”
“我先回娘家和爹娘商议,最好能把这些药丸带给我兄弟,只是就怕带不进去,要是真封城了,怕是城门也进不去。”罗桂花忧心道。
“二婶不必担心,即使封城,也会有物资运送可入,你就如此给罗家阿翁说,要是此药丸带到东埠县进不了城门,阿翁就对守城门的衙役说,这些药丸是找神医所开,能治伤寒和腹泻,或许对疫症有益处,直接将药丸交给衙役,把罗家叔叔的住址告诉衙役就可,衙役应该会将药送去。”
赵怀安说完,将两只墨迹干透的竹片拿一只小竹筒装好,又在灯盏上烧化几滴火漆封上口,拿毛笔画上一只小鸽子,拿给罗桂花道:“叫阿翁把这个拿给衙役时,就说这是写给叔叔的家书”
罗桂花将自己的包袱皮打开,小心将两罐药片放在包袱皮上,再把竹筒也小心放好,系好包袱,对赵怀安和夏茹绾道:“大郎,侄媳妇,二婶谢谢你们。”
“二婶不必言谢,我们是一家人。”赵怀安淡淡道。
罗桂花闻言,心有愧疚,面色微红,对夏茹绾道:“侄媳妇,我这就回娘家去了,一会天亮了,你给祖母说一声。”
“好,二婶你告诉阿翁,送药时和衙役说话掩住口鼻,那些药片最多只能连吃七天,若七天还不见效,就说明这些药没有用,这里的药片最少有十个人吃七天的量。”
夏茹绾边说边将罗桂花送到院门口。
看着罗桂花匆匆忙忙向村口走去,夏茹绾转身回了西屋。
房里,床上一大一小还睡得香甜,夏茹绾先去实验室装了两罐药片放在收纳箱里,又装了一罐消杀浓缩片备用,想想又拿了几包口罩放在里面,收纳箱已经装得满满的。
后院的公鸡唱完最后一嗓子高歌,窗外也开始微微露出鱼肚白,想到赵红梅那跳脱的性子,夏茹绾轻轻褪掉鞋袜,在床外边侧身躺下。
不到一刻钟,赵红梅睁开了蓬松睡眼,转过身看见躺在外侧的夏茹绾,她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
“大嫂,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我昨夜等了你很久,还以为你不会过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