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贞失魂落魄地靠着柱子,坐在入府门不远的走廊下,看着影壁下几个小孩子正抢着一个破损的蹴鞠,嘻嘻哈哈闹成一团。小孩子家家的,还真是无忧无虑,一个破蹴鞠,就能满足了。
这时,跑出两个婆子,嘴中咧咧地骂着,“哎呀呀,兔崽子们,这个时候,是你们能笑闹的?还不归家去。”
“阿婆,昨日您答应过我们可以踢蹴鞠的,说今日府中定然满府欢喜。”有小孩不服,顶嘴了。
“欢喜那是昨日,今日情形,驸马爷死了,你说该不该欢喜。”
“该。”小孩顺嘴便答,说完一哄而散,溜出府去了。
“看打不死你个兔崽子,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也敢说出口来......”婆子抡起大掌就打了过去,但见小孩跑了,只能作罢。
利贞忍俊不禁,轻笑着摇头,才算是缓和了几分心烦意乱,起身欲要往舅父院中去。才走两步,又顿住,他们刚刚在说什么来着,说谁死了?驸马!对,他们说驸马死了。
这个晴天霹雳的消息,一时,让利贞不知该喜还是该悲,可如果他真死了,也算了却了她一桩心事。
但她依然坐立不安,她心中依然侥幸,万一驸马受伤的不是后腰呢,万一那淫贼不是驸马呢,万一他埋了,以后都没有机会确认了!所以,她今晚必须得给自己,也给肚中孩儿一个交代,可不能因为季雨随口一言,就将他们母子两打入地狱。
就这么决定了。
利贞故意背着元亨,在杜若生院中和李涵、如莲度过了一日,终于等到天黑。趁着府中用晚膳的时机,又一次偷偷溜进了驸马的弄璋院,里边静悄悄的,一句哭声、说话声皆无,说明都用膳去了。
“好机会。”利贞松了口气,大摇大摆地走了过去。
灵堂里,果然空无一人,驸马的棺材也尚未合上。利贞笑着小跑过去,正要往棺材板里爬呢,被忽然冒出来的黑八爷挡住。
“夫人,您这是?”
利贞一拍手掌,笑了,“呀呀呀,忘了有你在,快,帮我去看看驸马的后腰上,是否有抓伤。”
黑八爷莫名其妙地看着她。
“快呀,待会来人了。”利贞推了黑八爷两下,终于是将人给推到了棺材板上。
黑八爷好讨厌做这样的事,再说驸马这张黑不溜秋、中毒颇深的脸,让人见了就反胃。但他见了,总比夫人亲自来见的好,当下不情不愿地拿着剑,去挑驸马的身子,拨他衣裳。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看到了,道,“这伤......”
“真有伤?是在后腰上?”利贞声音都开始颤抖,可千万别真是他呀。
后腰在哪里?黑八爷瞧着棺材里的尸体,又跟自己的后腰这么一比,才道,“这是正背吧,不是后腰,这也不是抓伤呀,是剑伤。”
利贞那颗心呀,才算吞回了肚中去。黑八爷是可信的,他说那伤不是抓伤,就不是;他说那伤不在后腰,便不在!
可算是能回去睡个好觉了!
黑八爷依然在探究着伤口,见利贞已转身离去,忙忙跳下棺材,跟了上去,不忘解说着,“他这伤应该是被人暗袭的,从他后背,由左往右这样斜着划下来,且这杀手用剑不太熟练,否则,驸马早就一命呜呼了……”
利贞“嗯嗯”附和两声,渐渐远去!谁也没注意灵堂后走出一人来,正是季雨,她离开一会,再回来时,就见这两人在查驸马后背的伤,瞧利贞姑娘的样子,似乎驸马并不是她要找之人!
后腰有抓伤,这可让人联想浮篇呀!季雨轻笑一声,转回棺材处,将驸马身体搬正,将其衣物整了整。不是她有多爱驸马,是她觉得人都死了,便体体面面走了吧!
元亨今日有些忙,没顾上利贞,听说她跟李涵她们在一起,便也觉得心安!可晚膳时,倒是听到这么个消息,气得饭都吃不下了,坐在炕头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