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她命格,这一关,到底还是到来了。利贞就那么躺在雪卷之中,目光所及之处,皆是雪白的积雪,耳朵能闻之声,皆是梵音。
心里头莫名的烦躁起来,尽管没想象中的那么冷,但手脚到底是冰凉的,也不知这场法事,何时才能结束。
雪卷外,早已被清过场,除了永乐公主以及她身边的亲信,也就纯郡王带着凌牧立在一旁。那些宫女、内侍和婆子们都被请了出去。
禅法师咿咿呀呀又念了许久,额头直冒冷汗,其实他也在赌,若天空不出现异象,他这口中这经呀,一时半会都停不了!
可他如今已口干舌燥,眼看着太阳就要西沉了下去,手中拂尘都有些颤抖了。为避免被人察觉他的心虚,另一手只能拿起那七彩铃铛,叮叮当当一阵乱摇!
他今日这行为不说是欺君大罪,起码也是弄虚作假的死罪!
“哇哦!”纯郡王忽然跳了起来,站在一旁的石凳上,朝着天边惊叹。
众人纷纷抬头去看,不得了,天边竟有三个太阳。
此时,不仅公主府,整个张掖城都能见到这三个太阳。
只见天空中半透明的薄云里,中间一个大太阳,它四周围绕着一层内红外紫的光晕,光晕上,大太阳同一高度的地方,左右两侧各形成半个太阳。挂在湛蓝湛蓝的天空之上,说不尽的美。
此刻,再无人出口成章地赞叹,都震惊在原地动弹不得。
禅法师亦然,好在他清醒得快,趁人不备擦了把脸上的虚汗,执起佛尘,继续一番绕雪卷行法,嘴里咿咿呀呀的也只有他自己清楚在念什么!
利贞昨夜没睡好,今日又担忧了半日,如今倒反而松懈了下来,就那么给睡着了。只如莲在细细地听着外头的异样,她希望能听到她想听到的声音。一刻钟左右,她听到了一声熟悉的鸟叫声,顿时在雪卷中滚动起来,口吐鲜血,艰难地朝外头爬来。
永乐公主等人还没从三个太阳的震惊中恢复过来,却见禅法师大喝一声,“为何出来?”
众人寻声望去,却是如莲口吐鲜血,一身污秽之物,已从雪卷中爬了出来,披头散发地,如同鬼魅!特别是那幽怨而黯淡无光的眼神,一般人见了,遍体身寒。永乐公主和纯郡王相视一眼,相互扶持着退了几步,“她这是怎么了?”
禅法师看了看天边的异象,就将消失,大声道,“顾不得那许多了,只能转给谁便是谁了。”当下佛尘又在空中几番拂扬,在三个太阳即将消失的那一刻,朝着地面一指,只见隐隐有一道光从天边划过,进了法场,却没有飘落在如莲身上,而是落在一旁搁置的一个雪卷之中。
禅法师顿时目瞪口呆,瞠目结舌道,“那里,是谁,是谁?竟还有人在场?”
众人寻声望去,只见那雪卷在轻轻晃动,似有什么东西在里边爬行,可别是什么大蛇之类的!一时之间,无人敢靠近,只惊悚地盯着那雪卷。
不多时,雪卷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头饰声响,所以里边该是有个女子!
众人紧张的神情松懈了许多,却依然目不转睛地盯着那里。
“咦,这是何处?”随着一声熟悉的女声传来,一个发间稍有凌乱却不失端庄的身影,从雪卷中弯了出来。
定睛望去,众人几多愕然,竟是纯郡王的未来王妃——黄山惠。
纯郡王已惊喜地跑了过去,若他的王妃拥有了利贞的命格,岂不是更好,如莲本就是个可有可无之人,若非她与利贞生辰八字一样,早就抛下她了。
“爱妃 ,怎的在此?”都喊上爱妃了。
黄山惠愣了愣,羞红了脸,忙向纯郡王和永乐公主行礼,“见过王爷,见过殿下。”说完,也迷惑地环观四方,见是到了勤政园,惊得张圆了嘴巴,“咋来了公主府的?”
永乐公主看了眼她爬出来的这道雪卷,中间有弯曲的一段,两端口都看不到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