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贞半睡半醒时,察觉四周漆黑,自己应该是躺在炕上,今日的炕是烧了地龙吗?很是热乎。但怎么感觉头顶痛得不行,与平日里的偏头痛还不相同,不禁“嘶嘶”两声痛叫,伸手去摸后脑勺,竟是起了个包。
“还痛?帮你揉揉。”一个沙哑的男子声音在耳边响起,说话时的热气还洒在她头顶的发间,格外温和。之后是一只温热宽大的手掌,附在她的痛处,温柔地替她揉着。
利贞嘴角翘起,笑着的同时,长吁了口气,似乎只有他在身边,她才能轻松安然!淡淡的檀香味,又助她安睡了过去。
再一次醒来,天色大亮,外头人来人往,熙熙攘攘一片。门外李涵的谩骂声不断,“诅咒你家世世代代都生不出儿子”、“生个儿子没屁眼”、“愿你们老得比草快”、“喝水塞牙的,洗澡淹水的”、“找不到如意郎君的”......
利贞爬起身来,摸着后脑勺的痛处疑惑,更令人费解的是元亨的枕头怎么回到她炕头了!回想起睡梦中似乎元亨来过,忙跑出门去。也不管李涵高不高兴,问道,“我的枕头怎么回来的?”
“你说呢?”李涵疑眉反问。
“我们不是在如莲院墙上吗,后来我怎么回来的?”
“你,啥都还不知道?”
“我应该知道什么呢?”利贞又问,心中想问,你表哥是不是来过,可她怎么也开不了口,总不能说昨夜他表哥爬她床吧!
李涵有些疑虑了,那她是说还是不说呢,莫非这些事得瞒着利贞吗?当下犹豫再三,还是模棱两可地回道,“那山先生不简单,我们被他偷袭了,好在本姑娘武艺高强!”
“完了?”
“表嫂,你还想听点什么英雄救美之类的故事?要不我给你编几个。”李涵呵呵地笑着。
利贞调头便走。
那头又有两位姑娘入了百花院来,二八年华,一人端庄大方,一人好动灵气,穿着青、粉襦裙,外头披着斗篷,不急不缓地朝着百花楼而去。一路上两人低低地耳语着什么,说到什么欢乐处,捂嘴轻笑。但当他们见到了塔下已有三五位小姐,其中一位满身黄金甲,便瞬间没了笑声。
利贞看见她们了,又回转身来,跟李涵立在一块,问道,“她们都这么早的?”
“说是为了跟府中姨娘一起饶塔,特意早点过来以示虔诚。奶奶的,根本就没考虑过你我的感受,莫急,等我去灭了她们,非得在她们脸上画个叉才解气。”
利贞忙挡住她抽软剑的手,“不急,我来出手。人多才好,一劳永逸。”
“我的亲嫂嫂啊,那麻烦早点出手,现在都七八位姑娘了,还有那头走来的那四五七八个姨娘,啊哟我的天呐,她们眼睛被屎糊了吗?这里立着的如果是个菩萨,也只是说她们迷信。可她们面前的是个塔呀,塔呀,跟个塔来求子,她们是不是脑子被狗吃了。”李涵只差跳脚。
利贞“嘿嘿”笑两声,“你跟些个无脑女子较真,岂不是?”
李涵口中一长串骂人之声,瞬间吞下肚中,表嫂说得对。
见火候差不多了,利贞走上前去,立在一旁,看着她们一圈又一圈地绕着百花楼,有的双手合十,有的心中虔诚!好生有趣。抬头看这高塔,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唯有每一层的野菊开得正盛,在微风中摇曳生姿!
“姐姐妹妹们,这是在求女?张掖城内是不是以母为贵?”
“利贞姑娘,你不信就别在一旁胡说八道。”一位姨娘开口道。
“几位姨娘,该是绕错塔了,以至于没生出儿子来。”
利贞此言如雷声震天,人人闻而惊骇。八位姨娘立住脚步,望向她。
利贞指了指塔上的百花,“这楼是百花楼,花是菊花,还是野菊,这种花该是不怎么结果,就算结果也是瘦果,且多有发育不全的。你们求它,哪能得来个好儿子,不是都得生花花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