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郡王这么一提,利贞才发现是真起风,确实有点凉了,正想着该回房了,却觉身后有人影靠近,一件黑色披风披在了她肩头,尚带着余温。
李涵给她送披风出来了吗?利贞心中微暖,微微笑着回头一看:凌昌!
吓得她一个激灵,哪里还能感受得到温暖,她只觉遍体生寒,心中有什么恶露即将呕吐而出!那个气愤呀,却堵在喉咙口上下不得,一时口不能言,手不能动了。只两个肩膀连连摇晃,三两下就将披风抖落在地!
披风一落,利贞终于感觉松快舒适了。站起身来,连连往前冲,因步子急促,腰间荷包里的铃铛声清脆悦耳地响着!走了几步,立在院中,眼神锋利地来回扫视在这主仆二人身上!
却见凌昌憨憨地挠着头,小心翼翼的看向纯郡王。
而纯郡王却并未因此而感到不高兴。
利贞笑了,她算是明白过来了,纯郡王不想跟她兑现“郡王妃”之事,所以他指使他的侍卫来勾引她,还是当着他这位郡王之面。
她见过无耻之人,却没见过如此恶趣味的无耻!既然他来膈应她,就休怪她膈应回去,笑道,“凌昌在夜间眼神不好?给你家郡王的披风,披在了你家郡王妃身上!不过郡王妃不冷,我谢谢你祖宗十八代的好意。”
“啧,怎么说话的呢,人家看你吹风就头痛,给你披件衣裳,怎么着你了?这么说人家祖宗!也太放肆了!”纯郡王想施压让她接受,往日里嬉皮笑脸的形象顿时塌房,面目狰狞而阴鸷。
利贞一点都不怕他,走过去,立在他面前,低头看着抬头看她的纯郡王,一字一句地说道,“别不知好歹,我若不开心,谁也别想开心,天大地大,并非只有你纯郡王这个港湾能停船!”
纯郡王脑中立马回想起山先生说的话:她想走了!
利贞说的对,如今皇后的人就在虎视眈眈的看着,若他没把利贞好好哄住,她转头就去皇后阵营......不,不能如此,此事确实是他操之过急!
既然凌昌的感情捆不住她,就只能再次利用他自己的感情了,利贞都承认自己是郡王妃,她定是对他还有所期待的!更何况她还一直带着他送的铃铛呢!纯郡王自负地觉得。
忙又换上了那副伪笑的皮囊,伪善地说着,“若是别人我用得着花心思去教吗?我对谁不是和颜悦色的!还不因为是你,对你的缺点我得指正了,否则,以后我们该怎么磨合一辈子?”
都到了这个地步:亲自安排别的男人来勾引她,侮辱她尊严。可他还能说出这样冠冕堂皇、大言不惭的话来!
利贞沉默,不知是难过,还是不想再争辩,这个小人,已经到了无药可救的地步了!十年同舟共济的情分,她再也不会期待这份友谊,就当她用心头血养了条毒蛇!
见利贞不言不语,脸色铁青,纯郡王忧心了,心道不能再惹怒她了。他怕死,怕天灾人祸,在到达张掖之前,利贞的命格是他唯一的救星,否则他寸步不敢前行!
“好了,好了,我错了,我错了,是我不对。今天太晚了,你且去睡吧,明日,我陪你去逛街买……”
利贞不等他说完,已朝房内去。
纯郡王有些颓败,这是他第一次走错路子。这些年来,对于女人心思的判断,他从没错过!
从秋梅说起,秋梅虽也是皇后的探子,但她生性随意,并不喜受拘束,所以皇后是控制不住她的,而他看得出她喜欢高大威猛的男子。
所以,便在第一次招她侍寝时,他就使计用牛高马大的凌牧替换了他。果然,从此以后,秋梅和凌牧一发不可收拾,完全成了他的人的人,再无异心。甚至帮他和如莲打掩护。
对外都说纯郡王十之八九招秋梅侍寝,实际上,如莲才是在纯郡王房里,而秋梅在凌牧房里。
就这样,纯郡王护住了如莲十年。他,算不算也是个念旧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