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十分安静,除了她轻浅的呼吸声,还有满室的温暖气息。
他坐在床头片刻,寻着黑暗走到桌旁,寻到火折子,正想点燃灯盏,想到什么,放下了。
守在门外的春江,听到里面有轻微的响动传来,疑惑的皱了眉。按照宋卿昭的习性,醒来必会伸懒腰,打哈欠,嘟嚷着让人进屋掌灯。
她疑惑的皱了皱眉,仔细听了会,没再听到有响声传出来,放下了推门的双手,又规规矩矩的站着。
他重新走到床边站着,轻纱帐幔内,她曼妙的躺在那里,熟睡着,紧闭着双眼。看不到她眼底的迷离,没有恶语,没有故意的讨好,安静的让他生出,她这样一辈子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就挺好的恐怖想法。
他站了许久,转身走过去打开了房门。
春江愣愣的看着他。
晏平澜轻轻的关上房门,看了眼天色,晚霞刚落下,他嘶哑道:“别说我来过。”
宋卿昭一觉睡到天亮,睁开朦胧的双眼,神思慢慢回笼,想起睡过去前发生的事,顿时一阵气血上涌,暗暗捶打了好几下棉絮。
为何告假?还不是为了躲着那狗男人。
清晨出门时,远远就看到他从衙门走出来,为了防止被发现,费尽心思的东躲西藏回了府。
气
,气的嗓子疼。
她下了床走到桌边倒了杯水喝,喝的不过瘾,干脆提起水壶,对着壶嘴喝,咕哝咕哝的一阵猛喝。
喝的呛到,呛出了声,惊醒了睡在外间的春江。
春江掌了灯,担忧的走进来,见着宋卿昭咳的脸颊通红,气不顺畅,忙上前帮她拍后背,抬眼时看到一旁梳妆台上的珠钗,发现青丝垂落在肩上,停了咳看向春江:“你帮我下的珠钗?”
春江犹豫了下,随后才答道:“是的。”
她盯着春江看了片刻,又看向案桌上的珠钗,挥了挥手,屋内还飘逸着酒香,她轻轻揉搓了几下脸颊,待彻底清醒后,这才道:“这个时辰,厨房起火了吗?”
春江连忙问:“郡主,您可是饿了?奴婢这就去给你弄吃的。”
宋卿昭摸着肚皮,点头,低头时看到地面上的脚印,疑惑的盯着看了两秒。她的脚,没那么大啊?难道是昨日打扫之人留下的?
春江见她盯着地面上的脚印看,心虚的吞咽了口唾沫,随后装作什么都没看到,光速逃离现场。
走了几步,被身后的人喊住了:“等等……”
春江害怕的闭上双眼,随后露出一张笑脸回眸。
“昨日,他来过?”宋卿昭脸色变化莫测,珠钗摆放很随意,
面上的妆容也没给她卸掉,明显不是春江的手笔,想到之前那位主闯过闺房,她下意识就想到了有可能是他来了。
春江抿着唇低下头,变相承认了。
宋卿昭眼睛微眯扶着门框站稳,气血猛地涌上来有一瞬间的晕阙,赶忙低头看向自己的衣服,完整,她暗暗的松了口气,但依旧很怒,看着春江,“他在房里待了多长时间?”
春江见宋卿昭脸色十分难看,琢磨着该说什么让她心情好点,犹豫半晌,想不出好的措词。
宋卿昭神色更差了,挥手让她走。
这种犹入无人之地的行为,跟登徒子有什么区别?趁人睡觉偷偷溜进来,乃采花盗行为。
堂堂大理寺少卿,国子监的学究讲师,竟然做出这等不知廉耻的事!
啊啊啊……
她太阳穴跳跃的厉害,脸色阴沉的回了桌旁坐好,等了半晌,春江端了碗面条过来。
待梳妆穿戴整齐,她冷声问:“这会,那登徒子应该在什么地方?”
春江在心里算了下日子,今天是值班的日子:“在衙门。”
“我要去会会他。”宋卿昭气呼呼的出门,快要出府门时,让春江滚回去了,还骂了她一句叛徒,随后气咻咻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