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月孤独挂在天上,撑起半面天空。
火车轰鸣声连绵不绝,车身有些晃晃悠悠。
正值八月尾,大学生回校,农民工返潮,车厢内人流如织。
运气不好没买到动车票的桑葵偏偏又好运气地买到了火车卧铺票。
车厢内冷气打得很足,桑葵身上就一件棉布裙子,冻得她打哆嗦。
卧铺上的被子泛着一股阴沉的霉味,她有些洁癖,实在受不了。
想了想,她费力地从床下的行李箱中摸出一件短袖和风衣。
风衣扑在身下,短袖盖在身上,整个人扭曲地蜷缩成一团。
桑葵躺好,把放着重要物品的包揽进怀里,闭眼打算睡觉。
她半梦半醒中,耳边不知从哪儿传过来一声一声轻笑,转瞬即逝,只以为是错觉。
不过桑葵还是支起身子,眼睛朝周围看了一圈。
发现没什么异常后,再次躺下。
防备心还挺重,男人暗想。
桑葵睡眠很深,一旦睡醒了雷都劈不醒,可她对肢体接触很敏感。
黑暗中,她隐约觉得有一双粗糙的大手在摸她的腰肢,鼻翼间还有一股难言的烟酒混合的口臭味。
她猛地睁开眼睛坐起身,摸到手机打开手电筒。
刺眼的亮光照到来人身上。
是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脸上带着淫邪的笑。看到她醒了也不害怕,手正要再摸过来的时候,一声“咔嚓”声,眼镜男喊出一阵杀猪声。
他的手被折脱臼了。
听到动静,车厢里其他人打着电筒光看过来。
桑葵眯了眯眼,手电筒打向帮她出头的男人。
男人的脸侧向一边,见被强光打中,眼睛一眨不眨地朝她看过来。
桑葵猝不及防和他对视。
光影交错中,她能清晰地看到他睫羽的颤动。
是一双犀利又深邃的狭长黑眸,布满了疲累的红血丝。
桑葵的心脏不受控制地开始狂跳起来。
男人下颔线分明,棱角冷硬,眸子狭长,右眉骨处一道短疤截断,头发根根竖起,桀骜又痞气,是张英俊又男人味十足的脸。
“姑娘,怎么了?”有好心的大妈问她。
桑葵回过神,想起来刚刚被差点被欺负的耻辱,眼泪夺眶而出,“他,这个人,他想要占我便宜!”
纤指颤抖地指向被英俊男人控制着的猥琐男。
桑葵长得很漂亮,又甜又媚。
此时的她眼里水光粼粼,鼻头微红,轻轻抽泣的模样,让人一看心都碎了。
“看长得人模狗样,专不干人事!小伙子,你把人交给列车长,一到站就送警察局!我还就不信治不了他了!”
“就是就是,送警察局!”
“送警察局!不要脸的臭男人!”
“……”
此起彼伏的骂声和手臂上的剧烈疼痛让男人头昏脑涨,直抽抽地翻白眼。
列车员听到动静很快就过来了。
孟绍阳把人拎着往车厢尽头走,拿出了一样证件似的东西,不知道跟列车员说了什么,列车员连连点头。
把人交到列车员手上,男人原路返回。
桑葵的视线一直追随着他,见人回来了才稍微收敛炙热的目光,转用余光去瞟。
这样的男人她觉得很安心,让她想起了多年前自己养过的一条小黑狗,谁都不亲就亲她,只要有人欺负她,小黑就立马龇牙咧嘴地冲上去。
不过她已经有男朋友了,虽然最近有点摩擦,她单方面提了分手。
眼看着男人坐到了自己床铺的斜对面,面对着她和衣躺下,桑葵起身走到男人身边,注视他的脸半晌,张了张嘴,吐出谢谢两个字。
她的声音沾染淡淡哭腔,柔媚又沙哑。
男人朝她摆了摆手,声线低沉粗砺,莫名让人安心,“回去睡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