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公主还真的喊了一个老嬷嬷来。
内行人看门道。
就算衣服湿漉漉的,沾着泥点子,可她还是立刻认出来了,“这是宝应绣程派的针法,这件衣服八九不离十,是从程家绣坊里出来的。”
“能穿得起这件衣服的人,非富即贵,而且还不是小富小贵。”
宁宴问她,“市值大概多少银子?”
“加上布料和绣坊的工钱,以及金线银线,一件衣服至少近百两。”嬷嬷道。
青阳公主都咋舌,“我母后的衣服都没有这个造价吧?”
嬷嬷摇头。
宁宴和众人都对视着表达惊叹,他们身上的衣服,好点的二三两银子顶天了,寻常老百姓的衣服,三四百文也不错。
“那、那能不能帮我们看看其他的衣服?”
嬷嬷应是,王捕头立刻将前面三位死者的身上穿的外套都拿来了。
“都是好东西,这三件虽不是出自程张两家,但造价也不低。”嬷嬷道,“就算江南富庶,可寻常富户银子也不是这么花的。”
她的意思,这四位死者的家境,要高于寻常的富户。
“知道了。”王捕头看着宁宴,“要不要发协同查办的公文?”
宁宴点头,“着重挑金陵,扬州以及平江府几处,另外将裴大人提到的马蹄铁一并写进去。”
王捕头立刻去办这件事。
这边,几个捕快用一下午筛查了京城半年内过世的老人,拿来给宁宴看。
“我们按照您说的,重点排查城南一带,那边一共有二十位老人去世。”捕快问宁宴,“要一个一个排查吗?”
宁宴点头,“眼下没别的线索,只能辛苦点,挨个儿查。”
虽然有点大海捞针的感觉,但也确实没有多少办法。
王捕头发了公文,宁宴喊大家一起坐下来开会,“我们将手里的线索整理一下。王捕头先说说前面三个被害人的线索。”
“好!”
王捕头将三份卷宗拿出来,挨个儿梳理了一遍,基本得到的信息,和第四个被害人没有差别。
“但第二被害人有些特别,”王捕头拿出个布袋,从袋子里倒出一件衣服,以及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一首诗。
宁宴将纸接过来看,是一首情诗,表达男子对女子的钟意恋慕。
用词比较含蓄隐晦,不露骨也不奔放。
但字很不错,蝇头小楷端正清秀。
“这诗,”青阳公主歪着身体靠在宁宴肩膀上,“写得还挺不错,看来写诗的人很有些功底。”
宁宴也觉得,但她又觉得奇怪,因为裴延异能看到的第四位被害人,生前最后一幅画面是女子。
为什么第二被害人,却带着一首情诗?
难道杀人者是男性?
果真如青阳公主所言是私奔吗?
通常以一种固定的手法和程序的连环杀人案,凶手鲜少是两个及以上的人,除非是教派行事。
像她设想那样,是某种献祭的仪式。
“这首诗在哪里找到的?”
“缝在被害人的衣襟内。”他指了指胸口的位置,又将衣服拿出来给大家看,青阳公主啧了一声,“就是情郎,贴心口放呢。”
这内存的逻辑太怪异了,宁宴都糊涂了。
“那继续说案件。目前四起案件都发生在城南,现在我们集中人力,在城南一带搜查。”宁宴和王捕头道,“其他被害人既然是外地的,那还要劳驾你再去核对,能不能继续从客栈入手,查核被害人来历。”
王捕头应是,用笔记下来。
“我有个想法,但没什么逻辑支撑,”宁宴道,“第一位被害人是被人刻意停在法华寺脚下的。”
“凶手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理由吧。”
大家都沉默着在思考。
“那天是德生大师授课的时间。”沈思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