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宴去了后院,见了捡到信的小丫头。
今年九岁,皮肤黑黑的不识字,人也不算机灵。
她详细地说了当时的经过。
纸团咚的一声掉在她扫把前,她本来想骂人为什么丢垃圾,但扫了扫一根手指掉出来,她当时吓哭了喊来了人。
当时来的是她娘,她娘见事情不对,去回的马太太。
“从哪个方向?”宁宴问她。
小丫头指了一圈,最后摇摇头。
她低头扫地,东西落在她面前,根本没看到从哪里丢进来的。
宁宴开侧门出去走了一圈,门外是条弯曲的巷子,路不宽,她问了廖庆逐,他说往东还有很深的路,都住着人,往西则是马府正门,也是外面的东街。
宁宴若有所思,折回马府去了马贺宝的卧室。
卧室收拾得很干净,她在床头柜子里找到三十六件,各式各样女子的肚兜。
她拿出来,马德彪的脸变了色,立时问服侍的通房丫鬟。
丫鬟哭着道:“公子喜欢这个。每回有新人,他都会将对方的肚兜带回来。”
马德彪觉得难堪,立刻呵斥丫鬟滚出去。
余道林咋舌,和金树嘀咕,“真是撑得撑死,饿的饿死。”
他一个女人都没有过,马贺宝十七岁的毛孩子都有三十六个女人了。
有钱真好。
金树不觉得,小声告诉他,“这种事不好,伤元气。”
余道林酸溜溜地使劲点着头,“我也觉得,对对!”
“这、这和他被绑架的事没有关系吧?”马德彪有点不高兴,儿子的私事被人讨论,嘲笑。
宁宴没有立刻回复他,而是在房内又翻了翻,从他搭在屏风上还未洗的衣服里,摸出一支纯金的,云朵花样的金簪。
“这是谁的?”宁宴问道。
马德彪又将刚才被骂出去的丫鬟喊回来问。
丫鬟回道:“奴婢没有见过,许是新得的。”
但簪子上有一些划痕,不像是新买的,而且,簪子细细的顶端,似乎是血迹。
宁宴又看了妆奁匣子里的东西,没有女子的首饰,丫鬟也说没有见过金簪,她就指了指衣服问道:“这件事长袍什么时候穿的?”
“出事的白天。公子下学回来后换下挂上面的,奴婢本打算第二天洗,但当天晚上就出事了,就一直搁在这里没敢动。”
宁宴将簪子用帕子包起来收着。
“这簪子有关?”马德彪问她。
“还不知道,多方面查查。”宁宴忽然问马德彪,“马公子寻常身边都不带小厮常随吗?”
出事的夜里,他身边没带人。
“平时身边有两个书童,两个常随。”马德彪一提到这件事就懊恼,“两个常随还是练家子,如果他们在肯定不会出事。偏巧那天他说离得近,总跟着他嫌烦,就没带人,独自去了。”
“原来如此。”宁宴背着手离开了卧室,去了隔壁的书房。
书房里有一副起了个头的画。
也不知画的是什么,就是一团墨,墨上点了一点红。
落笔在纸上不高不低的位置,墨有弧度厚薄相同,显然是认真画的而不是滴墨晕染的。
丫鬟告诉宁宴,画也是吃饭前画的,画了两笔他就走了。
“这画的什么?看不出啊。煤堆上长了朵花?”金树嘀咕道。
宁宴也不知道,而是翻了画桶里的画,得出一个结论,这位马公子画画,很不怎么样。
“那就更不好猜了。”余道林翻来覆去看画,“不是煤堆和花,难道是黑眼珠子滴血?”
马德彪都听不下去了,拉着廖庆逐在门口质问,“真的有本事?”
马德彪点了点头,“子宁县和东来县的百姓都晓得她。”
马德彪觉得宁宴或许真有点本事,但她身边的几个人就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