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别院的时候给裴延写过信,和他确认这一带有没有土匪。
但裴延去外地了。
她以为他没空了,没想到他竟回来了。
这个案子裴延帮了她很多。
这个人情,他会记着。
裴延和她对视,挑了挑眉,也没有多余的话,“既然谢我,就好好记着,待爷忙过这阵子,再来和你取。”
宁宴知道他在东安县打仗,所以应了是。
裴延甩着马鞭起身,走了几步又想起来,盯着一屋子的公差,“一人百杖,就在门口行刑。”
他没要这些人的脑袋,倒不是他不能。
而是偌大的县衙,人都死了,他就得接手代管。
不如先写奏疏回朝,接手的人到了,他再取这些人的狗命。
裴延没停留,快马而去。
十文带着人监工,于是子宁县出现了从未有过的场景。
上至一县父母官,下到捕快杂役,一字排开在衙门口,扒光了上衣挨打。
无数百姓振臂喊着痛快。
“狗官,狗腿子,打死他们!”
宁宴走出人群,杨娇娘给宁宴跪下,哭着道:“如若不是你,我还要和他共处一室,他日便是下了九泉,也无脸去见我家人。”
杨娇娘仿若续了一口气,人已是强撑着了。
“不要胡思乱想,去的人去了,活着的人却要珍惜。”宁宴安慰道,“你若想不开,那杨员外和老夫人真的死不瞑目了。”
杨娇娘点了点头。
“多谢宁姑娘。”
杨娇娘被人扶着上了轿子,宁宴知道,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转过头,徐春花正在追问王浩,父母尸首在哪里。
刘强无罪释放,由担架抬着回家去,路过宁宴这里,一家人都道了谢。
“宁姑娘之才,只做镖头太委屈了。”刘庆为宁宴感到可惜,可衙门又不收女子,“宁姑娘,大恩不言谢,保重。”
宁宴抱拳回礼,“刘大人付了银子,一来一往不必客气。”
“话不是这么说的。”刘庆含笑道,“在下回去后,定当介绍姑娘,若能为姑娘扬名添砖加瓦,也是为天下冤案不平人,做一份善事了。”
“大人过奖了。”
刘庆摆了摆手,带着家人走了。
街道上,许多人过来和宁宴打听,她在哪里做事,以后怎么找她。
“兴隆镖局,宁宴,余道林。”余道林趁机发名帖,“各位有事需要,尽管来找我们。”
大家抢着要名帖。
“宁姑娘,我们有事就去找你。”
“好,随时来我都在。”宁宴道。
聊了很久,大家才散了,余道林拉着宁宴,“走走走,今天一定要和我去镖局。”
宁宴其实很想回家休息。
今天姨妈和姨夫要回家,她还是穿越来第一次和他们正面相处。
心里还是忐忑的。
但被余道林拖着,她觉得也应该去一趟镖局,既然决定在那边任职了,早一天晚一天都是避不开的。
走了一盏茶的时间,宁宴就在街边看到一个不大的门面,门头上挂着四个烫金字的牌匾:兴隆镖局
但过了这道门,门内比她想的要大很多。
中间长而宽的庭院,像是普通宅子分成一二三进。
第一进上面挂了一个小牌子,上写到“一门”,一门内对面两排房间,各有六间,房里办公的人不多。
但宁宴路过也有男子从窗户口打量他。
然后立刻,有七八个人从好几个窗口探出头来,盯着他打量。
“这里是一门,这里的兄弟是押镖走镖的。”
宁宴点头,他们的“一门”和她理解的部门是类同的,对接的客户和事务类型是走镖。
但奇怪的是,虽有很多人看他们,但没有人和余道林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