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服侍李潇然十几年了,是李潇然唯一的贴身婢女,她怎会不了解主人的心意。
她抱来一匹锦缎给令蕊看,这匹榴红锦缎绣着仙鹤,手感丝滑,华贵大气,一看就是价值不菲的珍品。
芸娘问都不问,笑嘻嘻地拉着令蕊的手臂量尺寸。
令蕊葱白的手指轻轻滑过锦缎,然后紧蹙眉头说:“芸娘,这也太贵重了吧!”
芸娘说:“过年就得穿锦缎,这才叫富贵吉祥!”
“过年?还是不用了吧,我打算明天回去,再说了,我也不好意思在王府里白吃白住。”
“这可由不得你,今日是天留客,小姐抬头看看。”
令蕊走到屋檐下抬头看了看,早上还是阳光明媚,这才下午就开始飘雪了。天上的云彩阴郁沉闷,看样子有场大雪,大雪封山分不清方向,这下真走不了。运气好的话过六七天雪化了一半可以前行,运气不好等上一个月也走不了。
芸娘把令蕊拉回房间,关上房门继续给她量腰围。“小姐比寻常中原女子修长些,这要是进宫选秀,第一个被选中。”
“芸娘,你可别诅咒我。”
“奴婢失言了,小姐别介意。”
“芸娘,我在这里住了两个多月就做了十几套衣服,还得做多少套,我穿不了那么多。”
芸娘耐心解释说:“小姐兴许以后要在睿王府常住,多做几件衣服以备不时之需。”
“芸娘,你又在变着法的诅咒我。”
芸娘只是笑笑,不说话。
连着下了三天的暴风雪,令蕊懒懒的,窝在房里不出门。
雪光透过窗户纸照得房内亮堂堂的。令蕊用手背挡着眼睛,在被子里扭着还未清醒的身躯,“芸娘,现在什么时辰了?”
“小姐等等,快了,快了。”芸娘在外费力喊着。
听声音,芸娘和家丁在院子里扫雪。屋子里的炭火已经熄灭,冷得跟冰窖一样。令蕊卷着被子去开门,房门一打开,唰的一下,堵住门的雪堆滑进屋来了,像雪崩了一样。
“天哪,怎么这么大的雪,雪从屋檐连着地面了。”令蕊跺脚抖落裤腿上的雪。
青山挖洞,芸娘从雪堆洞里钻过来,搬来一盆木炭。芸娘手指冻得通红,衣服上都是雪花,她咳了几声,道:“小姐,现在才辰时,昨夜暴风雪,积雪大得连房子都找不到了,奴婢这才来晚了。”
“这么大的雪,外面什么情况了?”
青山趴在洞里说:“雪太大了,积雪没地方堆。民房倒塌了不少,一大早杨都护就带人解救受灾民众去了,王爷那里还在扫雪,也出不了门。”
“王庆的伤好些了吗?”令蕊通过雪洞问青山。
“萧小姐妙手仁心,您给的金疮药很管用,王庆的伤好多了,他牢记小姐的恩情,说等能下床了,再过来亲自拜谢小姐的大恩。”
“小事一桩,不足挂齿。”令蕊笑着回答。
“小姐再等等,我们一会儿铲了雪,小姐就能出门了。”
芸娘燃起了炭火,铲了雪放在罐子里,烧水给令蕊洗漱。
西域的冬天漫长且严寒,令蕊早已习惯,可今日这样堵门的雪实属罕见。
“厨房那边还没清扫完,只能委屈小姐喝些参汤了。”芸娘有些无奈。
令蕊洗漱穿戴好,不等芸娘的参汤煮好,她就像只兔子一样,迫不及待地刨雪钻雪堆出去了。
钻了一会儿终于出来了,她院子角落的方寸之地被清理开了。她抬头一看,雪天一色,分不清东南西北。令蕊凭着记忆,扑在雪堆里打滚,准备去找李潇然。
青山在后面喊着:“小姐还是回屋去吧!王爷那里进去不了。”
令蕊在积雪上匍匐前进,不知不觉爬到屋顶上去。
令蕊俯视下面,看到三个家丁已经把李潇然房门处的积雪打扫干净了,她这才发现自己此时正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