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着镜子，苏墨又打量了一会自己。
虽说可能有点自卖自夸的嫌疑，但苏墨觉得现在的自己，或许能去接点广告，承接一份服装模特的工作。
他个子不矮，一米七八的身高，加上常年有在工作，身材也算结实，遮蔽在衣物下的身体，隐隐能看到肌肉。
这样的条件，理应是足够了。
不过可惜，苏墨已经心有所属。
他就像是路过鸡棚的黄鼠狼一样，比谁都惦记那架咖啡厅里的钢琴。
嗯，钢琴才是正宫！
“明天是周末。”
“晚上也睡不着，出去打会零工吧。”
凌晨一点。
苏墨换上超市的工服，骑着电驴，就向澄海西区的超市赶去。
比起工地和餐馆，他更喜欢这家超市的夜班，因为没什么客流量，摸起鱼来也比较轻松。
唯一的缺点，大概就是工资不高吧。
苏墨是小时工，没有底薪，用起来比正常的员工要便宜许多。
而这也是为什么，他能混上这份工作的原因。
“哟，来上班了，苏墨？”
秃顶老板叼着根软中华，蹲在超市门口吞云吐雾，看到苏墨过来，他的脸上立刻堆满了虚情假意的微笑。
秃顶是个夜猫子，每天都睡得很晚。
不过苏墨觉得那只是他的托词罢了，这秃顶油腻的中年男人之所以会晚睡，大概就像是故事里的周扒皮一样，见不得员工摸鱼。
真是恶趣味。
苏墨撇了撇嘴，不咸不淡地应道：“嗯，我来工作了。”
“来了就快去补货，货架上一堆都空着呢。”
“好的，老板。”苏墨淡淡说道：“另外跟您说一件事，我要辞职了。”
“你要辞职？”
秃顶抖了抖烟灰，一双小眼睛滴溜溜转了几圈，却劝说道：“苏墨啊，我听人说，你家里挺困难的吧，你再想想吧。”
“再说了，你又没什么技能，澄海市可找不到这么轻松的夜班了，你要是从我这里出去，谁会要你啊？”
“不劳您费心，我自然有更好的去处。”
苏墨礼貌地笑了笑。
秃顶有些着急。
没了苏墨这个廉价劳动力，他可是要花更多的钱来雇合同工的。
而且，对于秃顶这样的人来说，看到苏墨换工作赚钱，那简直比自己亏钱还要难受。
他猛吸了一大口饱含焦油的尼古丁，又摆出长辈的模样，诚心劝道：“小苏啊，你应该把眼光放长远一点...”
“比如？”
“比如说，这样吧，你再工作一个月，我保证给你加时薪。”
苏墨咧了咧嘴角。
他这辈子已经吃了太多太多的大饼了，家长的，老板的，领导的，他已经吃吐了。
那些香喷喷的大饼，被一只又一只手在他面前勾勒着，他们承诺会加薪，会带你出去玩，会给你买玩具，会让你得到幸福的人生。
而当他一口咬下去，吃下肚子里的，却永远都只有空气。
他不想再吃大饼了。
“抱歉，我等不到下个月了。”
“老板您也知道，我很缺钱，要是您愿意现在立刻加薪，或者发点奖金，我自然会考虑一下。”
“不过看您那副样子，我是不抱什么期待的。”
没有理会还在组织语言的秃顶，苏墨抛下一句话，便潇洒地推着推车，往货架那边走去。
秃顶坐在超市门口的台阶上，脸色有些阴晴不定。
一想到要给苏墨加薪，才能让这臭小子留下来，他心里就难受的紧。
舍不得啊！
这都是我辛辛苦苦挣来的钱，怎么可能赏给你们这帮臭打工的！
但是，要去雇合同工的话，又要花更多的钱。
那岂不是更不值？
秃顶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