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官府的后宅中,卧榻之上,楚佶笑着看着这个走进来的男人,心中的惆怅舒缓了不少。
他是善博和盈泰一同求学时在学院后山瀑布遇到的那位学长、和尚;他也是此界的任务执行人,虽然只是一个二代执行人。
“大师,想不到真的有缘,你会来这看我。”他没有说破那层身份,一是这里还有他娘亲和丫鬟在,更重要的是他要先确认对方是无害的。
“善博,我不是说过的吗?缘分如果有的话,就一定会有的。”他的声音平静,看着此刻憔悴的已经脱了相的故人,眼中充满了悲切和自责。
“但是,你不是也说过,一直站在门外边,看我们这些……里面的人。”
……
朱府,盈泰的阁楼中,观音竭力控制着寄体想要不断自虐的心思,开始一个音符一个音符的记录曾经的那首曲子的琴谱。
那是她和他的最美好的记忆,这才能让已经几乎接近崩溃的她的心绪平静下来一些。
昏暗的房间内,借着木板缝隙那微弱的一点点光明,她趴在那里,拨动一下琴弦,再埋头写下几笔,如此反复着。
她的口中还在一遍遍的重复着:
“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
观音知道,他会降临的!他是个那么霸道的家伙,又怎么会允许我的寄体去嫁给别人,和别人拜堂成亲,甚至入洞房?
这首曲子,是她替他受罚时候他创作的,是他准备短暂离开时候她弹给他听的。
窗外,她的贴身丫鬟小妗子的声音轻轻的响起,细如蚊蝇:“小姐,我把梁山伯的信笺偷来了。”
“啊!”
她慌乱的起身,小心翼翼的从那缝隙中一点点的抽过来那张褶皱的信笺,生怕弄坏了。
颤抖着双手缓缓去延展开那张信笺,刚刚干涸不久的眼泪早就已经又一次不争气的奔流而出。
这,可是希望!
……
“娘,你放心,不管多辛苦,我都要挺住!我还没见到盈泰呢!
我一定要见到盈泰。”
……
信笺一点点展开,怎么会没有字?
然后,那是泪水吗?
全都寖湿了的。
这!
是血!
“噌”的一声,那古筝的琴弦不知为何突然间断裂开去,就如同是她内心里最后的一条紧紧绷着的希望被人狠狠的扯断。
她疯狂的发出一声嘶吼,声音低沉尖厉,却并不高。
“啊!相公!”这一刻她的情绪彻底崩溃掉了,却诡异的彻底重新掌控了自己的身体。
观音的心也很乱,那是他的血吗?
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这个虚拟国度之中,“神奇的力量”弱到可怜,炁几乎难以感应和捕捉。不到神境的人估计是不可能施展什么法力的,而自身修为不到圣境的她,又没有专门修炼过精神力和神念,现在她连最基本的自我掌控都已经做不到了。
她都已经做好了随时退出的准备,却又不甘心。万一那个楚佶不是他,自己又该去哪里找他呢?
“相公!”她又奋力的去拍打那钉死了的门窗,丝毫不顾及拳头和小臂被一次次的钉伤。
或许,这样的自虐能让疼痛不断的冲刷他心头的悲哀。
……
楚佶靠坐在和尚的怀中,歉意的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娘亲,呼吸越来越微弱。
这具身体真的很难坚持了,他穿越过来时那并不怎么见效的份恢复力,也只是吊住了他的性命而已。
还是这个世界灵炁稀薄到可怜的缘故。
一番番事故经历下来,真的如那个女人说的一样,他现在已经力竭心催、油尽灯枯了。
他竭力深深吸了一口气,却再不吐出,用自己异常坚挺的神魂锁住了最后的生机。
然而,那只伸出去的手臂,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