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莫昭一顿,再道:“莫昭翻过嘉璇国史册,当今陛下,也就是曾经的齐王,并不受先帝宠爱,亦无多大建树,若非他是皇后之一,是没有资格坐上嘉璇国皇位的,而若非梁王谋反事败,被封为太子的就是梁王,可梁王为何会在先帝下诏书封他为太子那夜前逼宫夺位呢?”
萧祁誉抱着她的手渐渐松开,颜莫昭继续道:“梁王起兵之时被人告发,被迫自尽而亡,梁王侧妃纪夫人发现自己怀了身孕,连夜逃跑逃到南疆,被昔日故友楚宣任所救,楚宣任藏起纪夫人,偷天换日,声称纪夫人是他在外看中的一房美妾,不久之后,楚泽玄出生,无人知道,楚宣任对外宣布的第一个孩子,却是梁王遗孤,楚宣任伪造了楚泽玄身世,将他养了整整二十年。”
“殿下,楚宣任是至情至性之人,莫昭相信,他将楚泽玄当成了他的亲生儿子,并非是要他日后回到都城,同殿下和陛下争权夺位,只因纪夫人一女二嫁,楚宣任已故的王妃纪洺绝其实就是梁王侧妃纪夫人!”
“纪洺绝为楚宣任生下了楚玄陵和楚陵襄两位公子,但楚宣任却并没有将世子之位给自己的亲生儿子,或许就是在补偿楚泽玄,殿下,若非您派齐妫襄去搅局,将莫昭瞒在鼓里,奉睚王府又怎会落到如此境地?”
颜莫昭深深望着萧祁誉,萧祁誉的眼神渐渐变冷,“你什么时候查清这一切的?”
“是殿下教我的,世上任何事,只要发生过,就总有蛛丝马迹可查,奉睚王府覆灭之祸,完全是殿下一手促成,殿下若不认为自己错了,莫昭也无话可说,但殿下若不答应莫昭的条件,莫昭宁愿一死,也不会嫁给你做太子妃!”
颜莫昭的手上不知何时拿着一把匕首,匕首直指她的脖子,只要轻轻一划,血就会溅出来。
萧祁誉神色大变,“阿莫,你把匕首放下!”
颜莫昭后退一步,“殿下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萧祁誉安抚道:“你先把匕首放下,有什么我们慢慢说。”
颜莫昭的匕首抵住了她的脖子,“殿下,您是嘉璇国太子,却为了一己私利,残害自己的子民,奉睚王府的那场杀戮,哪怕过了这么久,依然在莫昭的梦中,挥之不去,殿下不能昭己罪于天下,至少放过楚玄陵和楚陵襄,他们是无辜的!”
“无辜?”萧祁誉觉得好笑,“阿莫,孤看你是睡久了睡傻了,楚宣任狼子野心,他的儿子怎会无辜?”
“殿下还不明白吗?”颜莫昭满脸失望,“没有任何人与殿下为敌,是殿下非要挑起争端,殿下已经害了那么多人的性命,难道还要更多人的命吗?”
“阿莫,”萧祁誉的眼神变得冰冷,“你从前不是最听孤的话吗?如今你要违逆背叛孤吗?”
“殿下,莫昭的命不值钱,殿下若不怜惜,莫昭死了又何妨?”颜莫昭的神情变得决绝,她的手握紧了匕首,这把鱼肠剑,要过楚泽玄的命,如今便要喝她的血了。
萧祁誉瞳孔瞬间睁大,他无法否认,这一刻,他的心底生出了一种叫做畏惧的感觉。
匕首刺破血肉,转瞬之间,萧祁誉的手鲜血淋漓,颜莫昭睁眼看他。
“你为什么要伸手来挡?”
萧祁誉疼得皱起了眉,他眉宇间挂着惨淡的笑容,“孤真是怕你了,楚泽玄的尸骨你一并拿去吧,你想祭奠便祭奠吧,你想怎样都行。”
萧祁誉扶着仍在涌血的手,打开暗盒,“这里面就是你想要的东西。”
颜莫昭怔了怔,将东西拿出抱在怀里。
萧祁誉因失血过多,脸色苍白,颜莫昭的眸光闪过不忍,可她怕现在不走,便走不了了。
颜莫昭错身离去,萧祁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阿莫,你还会回来的对吗?”
颜莫昭语气清冷:“莫昭要带楚泽玄的骸骨回奉睚城,殿下不会派人阻挠莫昭吧?”
萧祁誉眼底只剩自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