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夜,颜莫昭就寝后,突然觉得腹痛难忍。
她的额头上冒着细密的冷汗,痛得她面容都扭在一起。
颜莫昭抬手胡乱地将什么东西打翻在地,终于引得言在前来查看。
“大人,怎么了,可是做了噩梦?”
颜莫昭捂着肚子向她摇头,言在见状问:“大人可是来了癸水?”
言在急道:“眼下夜深,未免打扰殿下,奴婢先去将自己的东西拿来,大人将就用一下,奴婢明日就去找纪大人置办。”
言在说罢要走,颜莫昭呜咽着让她别离开。
言在走近问道:“大人还有何吩咐?”
颜莫昭紧咬下唇,面上极为难受,用尽全力说了几个字:“毒……中毒……”
言在闻言面色大骇,手中灯烛掉在地上。
“大……大人,奴婢这就去找殿下。”
颜莫昭已经无力回答她,眸光瞥见她匆忙离去后便昏了过去。
张公公守在萧祁誉门外,正打着瞌睡,言在张皇失措而来将他吵醒。
张公公面色难看,指着她低声骂道:“你有几条命敢惊扰太子殿下?”
言在哆哆嗦嗦的,说了几遍才清楚道:“颜大人怕是中毒了,张公公这可怎么办啊?”
张公公闻言大惊失色,“还不快去请太医?这颜大人可是殿下宠臣,他日怕是有娘娘的命,若是出了什么差错,我看你也别想活了!”
言在吓得腿都软了,赶紧往太医的住处跑去。
张公公目光望向殿内,眼下太子寝宫半点声响也无,太子已经安睡,张公公纠结不已,这太子是叫醒还是不叫醒呢?
张公公转念想还是叫醒吧,毕竟人命关天啊!
萧祁誉听闻竟有人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对颜莫昭下毒,怫然大怒。
而太医去诊断半晌,竟无法查出颜莫昭所中何毒,更叫萧祁誉大动肝火。
颜莫昭中毒昏迷一夜,太医起初不敢用药,最后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总算止住了吐血之象。
可治标不治本,还是得查清所中何毒。
翌日太子派人在城内外四处张贴告示,重金悬赏医师为颜莫昭解毒。
然一日过去无人敢揭皇榜。
太子细查颜莫昭中毒前几日的饮食无果之下,被纪逢乾一语惊醒。
“殿下,卑职怀疑颜大人的毒是在了无寺中的,或许问题就在那一包粉末上。”
萧祁誉蹙眉:“可你不是已经试过,悲一给阿莫服的东西无毒吗?”
纪逢乾思忖道:“有些毒银针是试不出来的,还有可能是两种东西混合产生了毒性。”
萧祁誉脸色一沉,命令道:“给孤掀了了无寺,把那和尚抓过来严刑拷打!”
纪逢乾眉头微不可察的一皱,随即领兵而去。
待他们上得山去,却发现了无寺一个和尚都没有,纪逢乾眸色一沉。
“你们继续扩大范围搜索,一定要把悲一给找出来!”
“是,大人!”士兵四散而去。
纪逢乾在原地等得着急,颜莫昭若就这样死了,太子不知要发多大的怒火,届时奉睚城恐怕将沦为一座死城。
储君杀戮过甚,岂非要被天下人闲言碎语?
士兵们搜遍大殿毫无所获,却在后山石桌上发现了悲一的身影。
然而只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大人,”士兵匆匆前来禀报,“悲一已吞棋自尽而亡,这是他留下的遗书。”
纪逢乾心中一震,连忙打开遗书,这是一封用血写就的绝笔之言。
“阿弥陀佛,老衲一生从未造过杀孽,临到圆寂之时,却逢至交惨死,世子乃老衲多年故交,命绝颜莫昭之手,老衲心有不甘,临了必取她性命,黄泉之下,以慰世子之灵。”
纪逢乾心底一寒,悲一既下定决心与颜莫昭同归于尽,怎能留她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