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阗李满脸自得:“这世上最杀人于无形的是怀疑,那只箭镞就是我埋下的一颗怀疑的种子,总有一天它生根发芽,长成大树,轻易不可撼动。”
吴从含低眉行礼,“高!实在是高!大人,卑职就静候佳音。”
张阗李笑意更甚,笑里无端四散着阴寒之气:“到时候我做了奉睚王,必不会少你一杯羹。”
吴从含露出了同张阗李一样的奸笑。
六月将至,暖风拂人面,赵节吟同楚玄陵、楚陵襄一起去绸缎庄准备世子大婚的物品。
奉睚城的布匹做得最好的是江氏绸缎庄。
三人刚踏进绸缎庄的大门,便见一群人围着说什么,很是热闹。
但赵节吟等人发现这些人并非是来做生意的。
赵节吟摇着扇子走过去,“婆婆,这里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老婆婆年纪大了,并没有听见赵节吟的话,“你说什么?”
赵节吟礼貌地笑了笑,凑近她的耳边再次问道:“婆婆,您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吗?”
老婆婆点点头,“江氏大小姐被人退婚了,两家人正在闹呢。”
赵节吟回到楚玄陵和楚陵襄身旁,遗憾道:“看来我们来得不巧,人家这家事一时片刻恐怕处理不了。”
楚玄陵淡淡开口:“无妨,我们进去看看。”
“哎!”赵节吟阻拦不及,跟了上去。
绸缎庄是个大庄子,从门面进去就是江家大宅。
楚陵襄没见过这场面,好奇地四处打量。
宅子内外围了不少人,对着一位穿绿色罗衣的女子指指点点。
女子身旁另有一位穿着富贵的老妇人在掩面啜泣,一中年男子不断安慰她。
那女子生得清秀,唇若点朱,除了眉间生了颗痣,样貌是不差的。
反观男子,长相极为普通,与女子并不相配。
男子的父母穿得比女子的父母寒酸,但态度十分强硬。
妇人满脸鄙夷,“你们商贾之家,根本配不上我儿,我儿已功名在身,你们高攀不起!”
男人也不耐烦道:“别废话了,赶紧把亲事退了,别耽误我儿!”
女子的母亲江夫人双眼通红,“你们这是说的什么话?当初是你的儿子非要跟我家归鸾定亲,如今不过谋了个小官职,便要毁弃婚约,这让我家归鸾日后如何嫁出去啊!”
妇人冷哼,“你女儿嫁不出去跟我儿有什么关系?我也不跟你们废话了,这些钱给你们,让你女儿按个手印,以后别再纠缠我儿!”
妇人扔下一把钱,面目可憎地背过身去。
江夫人嚎啕大哭,“你们不能这样啊,我女儿清清白白,被你们这一闹,让别人如何看她啊!”
江员外沉着脸,扬声道:“我江庸景从商一辈子,虽没有什么地位,但好歹不偷不抢,这宅子,这家财全都是凭自己双手挣来的,你们看不起商贾之家没关系,但我女儿的未来绝对不能断送在你们这种人手里!”
江庸景眼神扫向四周:“各位父老乡亲,今日请你们做个见证,我女儿江归鸾自愿解除婚约,与他高家,再无瓜葛,至死不相往来!”
片刻静默后,人群之中突然有人带头叫好。
随即有更多人赞同江庸景的话。
然而江夫人顾虑她女儿的名声,哭喊道:“不能退啊不能退!退了我女儿还怎么嫁出去啊!”
“母亲,”一道清醒的声音响起,“孩儿不愿嫁进高家,母亲别再纠结此事了,退便退吧。”
众人寻声望去,说话之人正是被退亲的女子江归鸾。
江归鸾面色极为平静,就好像受委屈的人不是她。
江归鸾转身看向高家公子,一双眸子很是冷漠:“拿走你的臭钱,我家不稀罕。”
高公子轻蔑地看她,骂道:“你个贱人,给你脸还不要脸了,哼,你这辈子都别想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