囹园大门的铁锁隔开了两个世界,一边是黑暗阴冷的监牢,一边是表面上阳光却无法让人感知温暖的奉睚王府。
楚玄陵觉得冷,他抱住了胳膊,他甚至有一种错觉,他的头疼脑热还没消。
他开始反思自己,反思他为何如此积极的要去找这个下毒凶手?
颜莫昭死了与他何干?
他不是一直想她离开奉睚王府吗?
她若因此事知难而退离开,也省了他许多事。
可楚玄陵知道,颜莫昭是不会走的。
谁都可能会被吓走,唯有她不会。
楚玄陵的唇边突然出现了笑意,狰狞而残酷。
他站起身,背影孤绝,仿若经受大雨洗礼,获得新生。
“你既不走,我陪你又何妨?”
“哈哈哈……”
楚玄陵仰天长啸,往东亭水榭而去。
纪逢乾服了药,退了烧,也没有呕吐的迹象了。
医师说情况已经稳定。
颜莫昭两日不曾合眼,双眼熬得通红,闻言总算松了一口气,她一沾床倒头就睡。
楚玄陵到的时候,颜莫昭睡得正香。
永怜向他行了一礼,“楚二公子,你找我家小姐有何事?她已经睡着了,你若有要事,我现在就去把她叫起来。”
“不必,”楚玄陵摆手,“让她继续睡吧。”
永怜见楚玄陵并不打算走,试探问道:“那奴婢去给二公子沏壶茶,上点儿点心?”
楚玄陵一撩衣摆翩然入座:“茶就不必,拿一壶酒来,再配一点小菜,本公子还没吃饭呢,就在你家小姐这儿将就吃吧。”
永怜:“……”可真不把自己当外人……
“那二公子稍待,奴婢去去就来。”
楚玄陵点头,将剑放下。
永怜再次进来时,见楚玄陵正盘腿闭目养神。
她不好打扰他,放下东西就去门外守着了。
这天日渐长,暖意融融,永怜倚在门边忍不住打起了瞌睡。
楚玄陵突然睁开眼,眸光深邃,他扫了一眼永怜端来的酒菜。
永怜倒是按照他的要求去做了,有酒有菜,色香味俱全。
楚玄陵拿起筷子尝了尝,味道尚可,尔后他三下五除二地吃完了所有菜,继续闭目养神。
永怜一个瞌睡过去,醒来时看到这场面有一瞬间的惊诧。
楚二公子依然在闭目养神,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可酒菜明明是被人动过的。
永怜摸了摸后脑勺,疑惑这些是二公子吃的吗?
颜莫昭睡醒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喊:“永怜,给小姐我更衣!”
永怜的惺忪劲儿立时散了,小碎步跑过去,“小姐,永怜来了!”
楚玄陵被她们主仆这一唱一和给吵醒了,他睁眼,眼神瞬间清明,他端正坐姿,拿起佩剑。
颜莫昭将左手伸进永怜拿过来的衣服里,问:“纪大人现在怎么样?”
永怜摇头,“还是没有醒。”
颜莫昭疑惑,“怎么会呢?我都已经睡了一觉起来了,他怎么还没醒?不是说已经没事了吗?”
永怜看颜莫昭很是心急,“小姐,哪儿有这么快的,最少也要一天吧,这才一个时辰过去呢。”
“一个时辰?”颜莫昭眨了眨眼,“我才睡了这么一会儿吗?我不是睡了一下午加一晚上了吗?”
“没有,小姐,真的才过一个时辰,我记得很清楚,楚二公子他……”永怜一拍脑袋,“我怎么把他给忘了?”
颜莫昭挑眉,“楚玄陵?他来东亭水榭了?”
永怜语气急促,“小姐您跟我走,楚二公子等了您好久了。”
颜莫昭被永怜拉着往客房而去。
然而她们到的时候,客房一个人都没有。
颜莫昭问:“你不是说楚二公子来了吗?”
“他是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