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世子面色微变,正要制止,楚玄陵却高声道:“颜小姐是奔着我大哥来,还是奔着奉睚城的城主之位而来?”
这话里的意思可就多了,足矣让颜莫昭下不来台。
若是单纯要做奉睚王的儿媳,凭颜莫昭的才名,未为不可,但若是为整个奉睚城而来,那奉睚王府岂能容她?
这下连台上的戏子也不唱了,显然储华堂这一出戏更精彩。
颜莫昭面容微动,笑容依旧和煦,还没见过这么直白的。
永怜担心着看着自家小姐,同时对这楚二公子更没好感了。
简直专门同她们作对啊!
好好的晚宴被儿子这么一搞,奉睚王作为东道主,免不了要来圆场,虽说他不怕事情传扬出去,但被人说他们欺负弱质女流就不好了。
是的,颜莫昭就算再厉害,在奉睚王眼中也迟早是个相夫教子的女人罢了!
女人于朝政,要么是牺牲品,要么就是被供起来的那枝花。
“二子无状,颜小姐不要跟他计较,来,接着喝酒。”
颜莫昭却突然道:“楚二公子为何不说我是为你而来。”
一语落,四座皆惊。
楚玄陵的脸色青了白,白了红,他指着她,“颜莫昭,你……”
颜莫昭眼里盛满了戏谑,看在楚玄陵眼里可是赤裸裸的挑衅。
片刻后,颜莫昭微扬了下巴,兴致勃勃地看着楚玄陵拂袖而走。
众人本来是想看戏,没想到二公子却弄得自己一身狼狈,随后便没人敢随便说话了,他们都有了一个认知,这女人不好惹。
酒过三巡,夜已深,奉睚王离了场,储华堂人散尽。
下人打着灯笼,领着颜莫昭回了东亭水榭。
下人走后,永怜才关紧了房门,捂着胸口道:“小姐,可吓死我了。”
“你怕什么?”颜莫昭毫不在意地笑了笑,“凡事有小姐我撑腰,他们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奴婢不是担心自己啊,奴婢是担心小姐得罪了楚二公子,日后被他报复怎么办?”
“怕什么,他爹都不敢动我,他一个黄毛小子,能奈我何?”
永怜哭笑不得,小姐这语气活像昭陵将军说的话。
“小姐,需不需要给老爷和夫人报个平安?”
“你拿纸笔来,我写。”
颜莫昭在灯下认真地写起了家书,待三张纸写完,装进信封,递给永怜道:“让驿站快马加鞭送回昭陵,免得他们担心。”
“是,小姐。”永怜高兴地接过信封,出了门。
颜莫昭看着窗外幽幽月色,却拿起了另外一张纸。
这一次下笔却没那么快,她甚至写了又揉成团,改了几次,才终于满意地笑了。
烛火下的她笑容格外妩媚,一声轻不可闻的哨响后,窗前落了一只灰色的鸽子。
她细致地将信绑在了鸽子的腿上,柔声道:“去吧,去找你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