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微抿着唇,目光看向落殇寒,眼底一片柔和。
落殇寒垂下眼帘,隔绝了一切视线。袖中的手紧紧捏着,指节泛白。相比身上的痛,心就像被巨大的黑洞一点点蚕食。
初雪再无留下的理由,再次叮嘱大娘一些注意事宜,告辞离开。
待她出了院子已经不知道回去的路。
屋内,落殇寒盯着那扇门微微失神,片刻才收回目光道,“修染,去送送她。”
莫修染抿着嘴径自坐在凳子上,“不去!”
落殇寒见他不动还说出如此话来,气急剧烈咳嗽起来。
“你……咳咳……”
看见苗头不对,李青站了起来,“这里我伤的最轻,我去送她。”
话落,一溜烟跑了。
李青出了院门四下张望,看到初雪羸弱的身躯靠在一棵白杨树上,呆呆的望着天空,眼圈泛红,卷翘的睫毛上挂着露珠。
李青摸摸鼻子,干咳一声,“你还好吧?”
初雪没有看他,只是默默的看着天空。
李青尴尬的搓了搓手,“我知道你心情不好,谁能想到皇上会收回你们的赐婚,一国之主却不能一言九鼎出尔反尔……可想而知那时他已经被你迷惑,起了占有你的心思,呃……他那三日没上朝是和你在一起吗?”
夜半在城郊遭遇鬼煞埋伏四面楚歌,尤其对他而言更是危险之至,他和冷枫不懂武功只能被保护,关键时刻有一男子飞身救下他,更为了保护他身受重伤。
他一直知道鬼煞首领就是狗皇帝身边的赵随,双方精力耗尽之时,他竟给了落殇寒致命一击:皇帝和上官竹溪共赴巫云三天四夜。
这无疑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初雪低下头看他,“是谁告诉你我和狗皇帝在一起的?”
李青脸色微变,眼大如铃,“狗……”
虽然他和落殇寒一伙,可他们也不曾这样明目张胆的说他,毕竟隔墙有耳。
“谁说的……恕我不能告知。”李青四下看了看。
初雪只是定定看了他几眼,嗤笑一声又看向天空,良久才问道,“若我说那人不是我呢?”
说到这,她又苦笑一声,算了,解释有用吗?况且她和落殇寒的心结不止于此,他的心已经摇摆了,信与不信于她而言也再无意义。
初雪用手背拭去断线的泪珠,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去。
李青看着那抹孤独的背影有些无奈,以南帝的秉性他们自然知道她是被迫的,可她却几次三番不承认,赵随的话,国公府的奖赏和国公府下人的证词都印证了她的慌有多可笑。
她难道不知道世子最恨人骗他吗?
她委身给狗皇帝世子已心痛不已,可她面对质问却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谎,世子怎会不伤心欲绝。
失神片刻他才想起来自己跟出来的目的,赶紧跳上那辆不起眼的马车追了上去。
“上车!”
初雪本想这郊外够安静,冷风吹佛醒醒脑子,可不成想李青追了出来。
李青戴着幂篱,初雪上了马车也坐在车辕处并没有钻进车厢里。
“抱歉,我为说过的话向你道歉……以后,你有什么打算?”
初雪乖巧的坐在一旁,认真的想着。
接下来的打算?
从来没有……
“冥冥之中自有安排,走一步看一步……”
李青点头,说的也是。
……
当两人各自沉浸在自己心思任马车行走时,从树上跳下一黑衣人,手中拿着一把泛着寒光的剑,眉眼中透着杀意,挡在路中。
马车被迫停下,李青捏着手中的马鞭脸色微白,强装镇定,“你是何人?”
那黑衣人慢慢靠近,锋利的剑尖划着地面,发出呲呲响声,听着让人胆战心惊。
只听那人又说道,“我只杀她,不想死就滚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