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午时,客人才渐渐散去。初雪带着上官离诺回了他和柳姨娘的院子,院落又偏又旧,院子有个荷塘,却早已干涸,杂草丛生,放眼望去连个下人都没有。
柳姨娘坐在院中绣花,时不时的盯着门口,脸上露出担忧。
“娘!”上官离诺见到那抹熟悉的身影撒腿就跑。
柳姨娘见着进院的三人神色终于缓和了几分,又看到飞奔而来的儿子,放下手中的绣活连忙迎了上去。
摸了摸他的小脸颊,又看了初雪一眼,低头柔声道,“诺儿,你又忘了规矩,你只能叫我姨娘,得叫夫人娘。”
闻言,上官离诺撅了撅小嘴,恭敬的叫了声,“姨娘!”
初雪也知大户人家规矩多,也没有说什么。
柳姨娘拉着上官离诺很热情的招呼初雪进屋,给初雪倒了杯桔皮水,有些不好意思道,“二小姐,别嫌弃,我这没有茶,只有晒干的桔皮。”
初雪浅笑,“柳姨娘莫和我客气,我虽是府里的小姐,可一样过过苦日子,之前的四年也是和你这里一样,家徒四壁,像这样的桔皮水也喝了四年,它化湿健脾、降逆化痰,常喝倒是也不错。”
初雪嘬了几口桔皮水,打量着这简朴的屋子,陈设简单却也干净温馨,只是离诺到底也是三少爷,怎么生活的如此艰难。
离诺很开心的和他娘讲今天在府里的所见所闻,眉眼间的神采是之前没有的,柳姨娘认真的听着,可心里却难过极了。
她的日子苦些无妨,可她的儿子却……
这么大的孩子本该进入学堂学习知识,可就因为她的身份连累,如今只能自给自足或自生自灭。
若不是拿捏着纳白莲的把柄,她和儿子恐怕早就不在人世了吧!
初雪打量着一旁篮子里放的绣线和已经完工的绣片,要么说古代人心灵手巧呢,那绣出来的东西活灵活现,绣工极佳,放在后世都是大师级别的存在。
她拿起绣片仔细看了看,心中已然有了答案,冷笑道,“没想到柳姨娘的日子过的如此清苦,竟然到了靠卖绣活度日的地步,舅母竟苛刻到如此程度。”
柳姨娘诧异的抬头看向了她,没想到她竟然如此通透,什么都知道,想想这几年的日子,不觉得红了眼。
不,她并不完全知道,有些事她还是不要知道最好。
初雪见柳姨娘抿唇不语,又道,“我去给外祖父说。”
“不要!”柳姨娘摇头,语气平淡,“不要说,现在挺好,我不想改变。”
她只想将自己和儿子变的透明,不争不抢,只想让纳白莲忘了他们的存在,能够护离诺一世安康足矣。
可这个愿望能实现么?
不能!
豺狼只是隐藏在暗处伺机而动罢了。
这不,初雪前脚出了院子,后脚就有人去给纳白莲报告去了。
“娘,为什么还留着那个小杂种?”
纳白莲微闭双眼,指节捏到泛白,眼底闪过一抹狠厉,“你以为娘愿意留着他的命?一想到他是那个贱人和你爹一夜风流留下的孽种我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上官仙月杏眸微眯,带着疑惑问道,“那为何娘不解决了他们?”
纳白莲长吁一口气,愤恨道,“她知道娘的一个秘密,若娘害了他们母子,那这个秘密她就会让第三个人知道。
好在这几年她还算识相,没有掀起波澜,只是今个她和上官竹溪走的近了,若她把这个秘密说给了她,那么……!”
“娘,究竟是什么秘密?”
纳白莲瞳色瞬间冷了下去,沉默了一会儿,靠近上官仙月开口道,“当年你祖父想将国公的头衔让那个上门女婿承袭,娘给上官竹溪她娘下了毒,外人以为她死于心疾,可只有娘知道她死于中毒,后来那上门女婿也心痛自尽。本来一下解决两个麻烦真是痛快,可只怪当时心软,没有立马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