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七七年,七月五日。
丁巳年、丙午月、癸亥日,宜祈福、祭祀、纳财。
今天,对于很多人来讲,其实就是很稀松平常的日子。
没啥了不起的,咋过都是一天啊?
可是对于葫芦大队的很多人来讲,今天这个日子就略微有些不同。
因为今天是造纸厂的发薪日,自家的男人或是孩子回不来,但是富贵能够把他们的工资给带回来。
所以现在人们也顾不得操持晚饭,就齐聚在大队部,等着陈富贵归来。
“水生叔,真的能拿到钱?多的都归我们?”
“水生叔,这个工能一直做下去不?我们家二愣子也到了娶媳妇的年纪了。”
“水生叔,以后要是赚的多了,不会再多收钱吧?”
“水生叔,你看我们家嘎娃下回能跟着出去不?”
……
抽着烟袋锅的水生叔已经被“围攻”了。
“你们这些妇道人家啊,见识咋就这短呢?”水生叔笑着说道。
“跟着富贵干活,这个事还能差得了?别的大队看咱们现在眼睛都是蓝的,这是啥?这就是富贵说的提前量。”
“咱们大队能去三十人,别的大队顶多去十来个。为啥?因为人家要工就是长工,半路不能撂挑子的。”
“爸、爸,富贵哥回来了。”
这时候陈秀芬开心的跑了过来。
刚刚还围拢在水生叔身边的这一帮,“唰”的一下子就跑到了大队部的门口。
骑着自行车过来的陈富贵招了招手,心情也是很振奋。
“富贵,发钱了?”
刚刚还淡定无比的水生叔不知道啥时候已经跑到了众人的前边。
“发钱了,一人一个信封的那种,我现在就给大家发下去。”陈富贵笑着说道。
“哈哈哈,真有钱啊。”
“今天晚上可以炒菜吃了。”
“哎……,可算是看到钱了。”
……
听到他的话,大家伙又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跟大家伙先说一下啊。”
来到了桌子边后,陈富贵拎起了铁喇叭。
整个院子里一下子变得寂静无比。
“人家造纸厂啊,每个月都是5号发工资。但是这个工资呢,是结算到上个月月底的,所以这次的工资不咋多。”
“这次就是从27号到30号这四天的工资,还会扣掉每天一块五,交给各个生产队。一会儿我念到名字的就过来领,有异议的一会儿再问我。”
“吴德柱,四天的工资一共是十三块八。去掉六块还剩七块八,一小队的会计记账嘞。”
“呀……,富贵,咋能赚这么多啊?”
二柱子娘吓得不轻。
盼着领工资,可是这个工资咋就这么多啊?
“哈哈,二柱子还不是工资最高的呢,最高的是治国哥。咱们一个一个来啊,按手印领钱吧。”陈富贵笑着说道。
二柱子娘喜滋滋的走到前边,领过工资数出来六块放到了一小队会计的跟前。
“丁满水,四天的工资一共是十三块四,去掉六块还剩七块四。”陈富贵又拿起一个信封。
“俺来嘞。”
丁满水的媳妇也喜滋滋的过来领。
按后世的看法,这几块钱就算是丢了都不带多想的。
可是在这个时代,几块钱的购买力是相当强大啊。
这还仅仅是四天的工钱,一个月下来能赚多少?长久的干下去,又能赚多少?
反正陈富贵每念出来一个名字,就有一个家属喜滋滋的过来领钱。
不管是他们这些家属,还是水生叔或者是各小队的会计,嘴都乐的合不拢。
每个小队十个人,一人一天一块五,一天下来就是十五块。一个月三十天,这就是四百五十块。
哪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