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肃坐在下首,稳如泰山:
“蔡将军莫要动气,我方才之言并不会发生,孙都督自是不会与那张羡联手。”
蔡瑁火气稍稍减弱,但仍怒道:
“那你所言何意?”
鲁肃眼见蔡瑁已微乱了心绪,便悠然道:
“蔡将军无须担心此行安全,孙都督此番也是有私心的。”
蔡瑁闻言,心下逐渐警惕起来:
“哦?不知孙都督有何私心?”
鲁肃微微一笑,避而不答:
“蔡将军定然已经知道,刘皇叔将天子救出,如今已经还政于陛下了吧?”
蔡瑁闻言,微微一怔,却语带讥讽:
“天子被救之事,天下皆知。不过,是还政于天子,还是替天子理政,蔡某就不得而知了。”
鲁肃轻轻摇着头一笑。
没想到,这蔡瑁还颇有脑子。
鲁肃收敛起笑意,不徐不疾地说道:
“无论是天子亲政,还是皇叔掌权,皆是汉室宗亲当政,我等外人又有何可置喙?”
“无论是蔡将军,还是那张羡,都是大汉的子民,再打下去,不过是两败俱伤,天子和皇叔都不愿见此结果。”
“而刘皇叔如今加封司空,孙都督也是想在皇叔面前立下一功,获得司空赏识,这才不远千里前来,愿意居中说和。”
蔡瑁略略有些意动,低头沉思。
鲁肃见状,便又加了一句:
“此事若是等天子或者刘皇叔之令下达,孙都督失了立功之机事小,而蔡将军与张羡却也都讨不到什么好。”
说完,鲁肃便不再开口,端起杯子专心品茶,一副不甚在意的样子,任由蔡瑁在旁纠结。
良久,蔡瑁抬头问道:
“那张羡......又是何想法?”
鲁肃听此,心下一笑。
此事成了!
掩住眼底的喜意,鲁肃缓缓抬头,回复:
“张羡那边自是满口答应,毕竟谁也不想在这个关口,被人杀鸡儆猴了。”
蔡瑁瞳孔一缩,心头大震。
是啊,这种权势交替之时,若是不安分,可不就是儆猴的鸡吗?!
蔡瑁心底不由庆幸,再抬头时,更客气了几分:
“如此,便多谢孙都督了。劳烦鲁先生代我向孙都督致谢,待此间事了,必有大礼奉上。”
鲁肃眉尾一挑,意味不明道:
“那孙都督便等着蔡将军的大礼了。”
蔡瑁见此,更加放心,连连应允。
数日后。
益阳城外二十里处,军帐内。
周瑜和鲁肃二人各自执子,对坐下棋,孙策在旁看得津津有味。
长沙太守张羡立在帐外半晌,又走了回来,看着这三人不由叹笑:
“三位真是好兴致,只是这都日上三竿了,那蔡瑁还未见踪影......”
周瑜听此,执棋的手一顿,盯着棋盘的眼中荡起一丝浅笑。
鲁肃在棋盘中放下一子,抬眼瞥见对面周瑜的浅笑,不由也低低笑道:
“张太守且把心放在肚子里,那蔡瑁定然会来!”
张羡望了望鲁肃欲言又止,停了一晌,干脆坐在孙策对面:
“孙都督有所不知,这蔡瑁惜命得很,这会儿了还没来,怕不是临时反悔了吧......”
孙策望了一眼天色,又看了看心绪难安的张羡,摇了摇头暗笑道:
“张太守放心,若是那蔡瑁不来,我便亲自披挂上马,去蔡瑁大军中把他抓来!”
张羡一时语塞,哭笑不得:
“孙都督…...”
话还没说完,军帐外忽有斥候来报:
“禀都督,荆州蔡将军求见!”
张羡展颜起身,笑着摇摇头。
看来是我杞人忧天了。
周瑜与鲁肃也对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