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威!”郭嘉一声清喝,拿起案几上酒壶,喝了一口。
“祭酒,有何吩咐?”
郭嘉看了一眼张威,放下酒壶灿然一笑:
“准备行装,明日你等随我启程前往官渡。”
“唯!”张威望着郭嘉朝气蓬勃的脸色,一阵轻松。
多日来,终于看到祭酒有了好脸色。
......
傍晚,曹操大军终于到了官渡。
观看官渡四面的局势,正如郭嘉当日所说,三面环水,向北河流密布。的确是一处天然的屏障。
曹操的脸上爬上了一丝笑容,奉孝啊奉孝,还真是慧眼。
曹操带着诸将刚入中军帐中坐下,亲卫便送来一封信:
“明公,程太守来信了!”
曹操皱起眉头,展信一看,上面是程昱的手书:
“甄城虽临近前线,却并非必争之地。袁绍知鄄城兵少,不会将我视为威胁,如此甄城可保无虞。若派兵马前来增援,袁绍不安,则必会来攻。望司空勿忧!”
曹操看了半晌,明白了程昱的用意。
但心中仍是不安。
虽然心中说的有道理,但谁也保不齐袁绍脑子一热,顺便去把鄄城给取了,仲德只有区区七百人,如何相抗?
荀攸见曹操脸色纠结,便将信要来一观。
一扫而过,荀攸便已经看完,神情如常地将信合起来还给曹操,缓缓说道:
“司空不必担忧,袁绍起兵,在情理之外,却在意料之中。”
“司空请想一想,袁绍何人?四世三公,名门之后,又自诩良田遍野,兵马甚多,怕是一直都傲气有加。但因为冀北常年征伐,兵马必疲,更遑论此刻尚未攻下易京。就算易京此刻已然攻下,怕也元气大伤。若是愿意休养数年,韬光养晦,辅以散兵扰境,明公不胜其扰,自被拖累,但袁绍却没这么做,为何呢?”
曹操心头一惊,频频点头。
此话不假。如若以散兵扰境,时不时来劫掠一番,对袁绍来说,的确是更省力轻松的法子。
却能让他曹操每日不得安宁,频频动兵,空耗钱粮。
还好袁绍没这么做......
荀攸继续细细分析:
“因为袁绍目中无人,求胜心切,一刻也不愿等。宁愿劳师远征,也不愿等待时日。如此之骄兵,遇弱则不屑,遇强才愿一战。像鄄城这种并不是必争之地的城池,若是兵少,他必定不屑于攻取,更不愿为此耗费时日。而司空布置的白马、延津、官渡这三道防线,才是重中之重。”
“仲德所说之事,便是这番道理。请司空不必担忧。”
曹操捻着短须想了半天,才终于放下。
“好,那就依公达之言。”
曹操抬起头来,对着诸将喝道:
“我们今晚在此休息一晚,将大军驻扎在此,明日便引先锋继续赶赴北境!”
“唯!”
所有人的眼中都闪着光芒,期待着即将到来的大战。
......
穰县西北,夜幕低垂。
一伙寇匪从茫茫秦岭中疾驰穿梭,自穰县西北的析县穿出。
“兄弟们再快一点!”
“曹操打袁绍去了,到处城池都空虚!兄弟们快点,今夜便能大捞一笔!”
“驾!”
“驾!”
......
翌日。
郭嘉揉了揉眼睛,从一个沉沉的梦中醒来。
睁开眼,扭头看见了窗外的微光,郭嘉的心才安定了下来。
习惯性地闭上眼睛揉了揉眉头,残留的梦中景象似乎又在眼前浮现。
自己身处高阁,天色暗淡,四面火起,而自己却无路可逃......
郭嘉立刻睁开眼,振奋了一下精神,干脆坐了起来。
这是什么鬼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