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眼如朗星,回首对侍卫说:
“再拿一个酒杯来!”
苏哲笑道:
“美景美酒,看来奉孝最近心情不错......”
郭嘉面带笑意,接过侍卫递上的酒杯,给苏哲斟酒。
斟好了酒,双手递给苏哲:
“敬贤,见到你,这心情便更好了!”
苏哲喝了一口,望着河景。
不得不说,郭嘉挺会挑地方。
从这个地方看过去,河水恰好拐了个弯儿,河对岸的芦苇正在抽芽,加上远处隐约起伏的青山,倒是一幅天然的水墨风景。
郭嘉望了一眼苏哲,开口道:
“敬贤,半年不见,还能再次相见,实在是出乎意料。”
“我还曾派人去看过敬贤,听说敬贤久病不起,闭门谢客。没想到敬贤这么快便恢复到这般光景。”
苏哲放下杯子:
“让奉孝挂心了。我小时患有心疾,上次突发,怕是蒙先人福泽庇佑,才捡回一命。”
郭嘉叹了口气,关切地看向苏哲:
“如此身体刚好便出门,家人不担心么?”
苏哲大笑:
“人生无常,能多看看这个世间的时候,便多看看,免得徒留遗憾,不是么?”
郭嘉笑笑,又给苏哲斟上酒。
苏哲看着郭嘉的神色,风轻云淡地开口:
“说说奉孝自己吧!这半年来,日子过得如何?”
郭嘉拿着酒杯不语。
这半年,调查刺客,夺取河内,收集情报,为曹操的北伐做好各种准备,郭嘉的确是一刻都没闲着。
难得碰到休沐,不是曹操追来河边问策,便是以饮酒为名闲聊,其实谈的还是公务。
有人羡慕身在高位的荣宠,有人享受大展抱负的乐趣,有人虽为驱使却向往着自由。
郭嘉抬起眼:
“在其位,谋其政,谈不上好坏。”
“不过就快了。”郭嘉抿了一口酒。
苏哲抬眼看向郭嘉,略有不解:
“什么就快了?”
郭嘉看了苏哲一眼,眼神清亮了起来:
“很快,我就能卸下一身责任,和敬贤一样,寄情山水了。”
苏哲心念一动,直起身来:
“奉孝说笑了。这乱世之间,哪里有什么清净?奉孝身居显位,当为朝廷效力,激浊扬清,绝不应似我等如此虚度时日。”
郭嘉大笑,举着酒杯对苏哲说:
“敬贤居然劝进,还真是稀奇。”
“我是说,要不了几年,这天下便将大定,届时我自然可以辞官回乡,一来可以奉养高堂,二来可以游山玩水。”
苏哲莞尔一笑,又喝下一杯,却并不说话。
郭嘉斜睨着苏哲的神色,微挑眉头,心下暗想,这敬贤却似有话要说。
于是便等着苏哲开口。
但苏哲却风轻云淡地斟酒,喝酒,并不说话。
郭嘉终于忍不住问道:
“怎么?我说的可有什么不对之处?”
苏哲抿掉了嘴边的一点酒渍,咂了下嘴,将袖子整理好,才缓缓说道:
“奉孝,你当真认为这天下是曹司空说了算?”
郭嘉微微一笑:
“优胜劣汰,弱肉强食,乃自然之法则,天下强者居之,有何不妥?”
苏哲粲然一笑,举起杯子:
“罢了,我也是闲散之人,何苦和奉孝聊这些?来来来,我们喝酒便好!”
郭嘉自嘲似地摇摇头。
想着不说公务,一个不下心又扯上去了。
“喝酒!”
二人喝了一阵,郭嘉问道:
“敬贤此次前来,可有什么家族生意要处理?”
苏哲轻松地笑笑:
“此次家里有生意要去西域,我随车出来,现在返程,便到许都来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