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她又猛地一掌拍在自己的胸口处，喉中一动，吐出一口黑血。
慕思灵望着自己的掌心那一汪血，胸口的窒息感消失无踪，她这才眉眼弯弯，笑出声来。
一旁的宫女们连大气都不敢发出一声，只低头瞧着地面，生怕慕思灵再次震怒。
许久，慕思灵的情绪渐渐稳定了下来，癫笑声又止住了，眼底只余下一片清冷漠然。
紫琴默默走上前，掏出手帕，为她轻轻擦了擦嘴角，抹去那点残血，又微微一屈身，退了下去。
这熟稔的举动，已是做过多次。
慕思灵的心绪不定，时常癫狂自残那是极有可能之事，只是她绝不会真正伤到自己，也无需担忧。
……
自寝宫一事，宫女们是越发琢磨不透魔主的态度，就连慕思灵的眼中也多了探究般的迷茫。偌大宫中，唯有寥寥二人看破了这场纠葛。
不过恨之入骨，又爱而不得，只余下两相折磨。
所谓当局者迷
，旁观者清。
慕思灵迷惘而不知所措时，紫琴却将一切收于眼底，看得通透。
这些日子的相处，早已让她对那时而脆弱得如同童儿，时而又暴躁、肆意而为的女子心生隐晦的同情与不忍。
一切的癫狂与暴怒，不过为了掩藏自己的弱点。
千沧陌看破了慕思灵的心结，如何都不肯离开紫玄宫。他在宫内偏僻处，利用一竹一木，挥尽汗水，这才搭建起了一个简陋的小屋。
她思来想去，依旧擅自做主，将千沧陌一事隐而不报，又上上下下将诸位宫女尽数训诫一番。
慕思灵上次好似真的是随口一提，也不再留意千沧陌，对紫琴那擅作主张的忤逆之举充耳不闻。
只是她的居住之所从紫玄宫变作紫玄洞，不知是否着了魔，日日夜夜待在那片阴暗之地，却莫名心安。
她只是不愿承认，自己在躲避些什么。不是那修为尽失、几近废人的千沧陌，更不是宫中侍女口中的风言风语，她所畏惧的却是那不受自己所控制的心境。
自玖零无端飞升上界，她便害怕那不受自己所掌控的一切。
堂堂魔主，她当得并不窝囊，反之足够有胆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