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须黎思绪游离,坐在一旁的秦堂瑾有些担忧的的问道。
先前汪家的人让须黎想起了不愉快的往事,再加上今天舟车劳顿,感到疲惫也是正常的。
秦堂瑾的话将须黎的思绪拉回。
她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什么事。
按照当初自己观测到的因果的发展,现在自己这具身体名义上的双亲,也就是沈清和钟澜,应该已经分道扬镳了。
他们二人有缘无份,钟澜擅伪装,但实际上背地里作恶多端,故无法善终。
或许是由于他们毕竟是这具躯体的双亲,须黎还是感到了一些不属于她的情感波动。
相比之下,被关在地下室的钟澜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一天多没吃饭,只喝了点水,好不容易昏过去,结果突然被人一瓢冷水泼醒。
“谁!”
靠在墙根的钟澜如同惊弓之鸟一般惊慌失措的向四周望去,狼狈不堪的样子让人无法联想到几天前高高在上的钟家主。
“好久不见啊,钟澜。”
听到一旁威严且熟悉的声音,钟澜缓缓的转过头来。
只见他的岳丈沈昌珉沉着脸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
见钟澜没有反应,沈老爷子捻了捻手中的翡翠珠串,冷哼一声道:
“怎么,这才过了多久,连你岳丈都认不出来了?”
沈昌珉的声音让钟澜吓得一激灵,由于手脚都被捆住,他便像蛆虫一般爬过来趴在沈昌珉的脚下痛哭流涕道:
“岳父,这件事是我不对,但其他的事情分明是那夏吟兰讹我的!
您杀了我事小,但若是损了您的阴德可就不好了。还请您……还请您高抬贵手,放我一条生路啊!”
钟澜为了这一线生机毫不在意自己的尊严,哭得那叫一个涕泗横流。
他想着沈老爷子年纪大了,行为做事说不定会比沈云他们宽泛慈祥些。
但很可惜钟澜并不知道,沈家的翡翠矿山正是沈老爷子在枪林弹雨的势力火拼里夺下的。
对沈老爷子这样的煞神谈慈悲,无异于让老虎狮子去信佛,真是可笑至极。
见钟澜这副没骨气的样子,还未等他碰到自己的鞋面,沈老爷子就一脚将他踹得老远。
“若你大大方方承认了,我沈昌珉尚且敬你是条汉子,愿意送你一个痛快的死法,”
沈老爷子满脸嫌恶的撇了一眼不断哀嚎的钟澜,接过沈云手中的拐杖对着他的胸口就是狠狠的一棍子!
分量十足的金丝楠木的拐杖还包了金属边,一拐杖下去在场的所有人都听见了肋骨断裂的清脆“咔嚓”声。
巨大的疼痛让钟澜瞪大眼睛,他张开嘴却完全叫不出来,过了半晌方才吐出一口鲜血。
“可事到如今证据齐全,你竟然还想着油嘴滑舌委罪于人,真是……恶贯满盈瞒心昧己!我当初怎么就允了清儿嫁给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
沈老爷子气得将拐杖敲得震天响,他指着钟澜的鼻子就是破口大骂。
可反观躺在地上的钟澜,或许是知道了自己毫无生还的希望,他竟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钟澜捂着受伤的胸口,在众人的目光下缓缓挪动到墙角靠着。
他的嘴角挂着讽刺的笑,一边剧烈咳嗽,一边断断续续道:
“怎么……咳咳咳,现在才发现我是这种垃圾?”
鲜血从他唇边溢出,沾满胡子拉碴的下巴,漆黑的瞳仁里情绪张牙舞爪的扭曲在一起。
有仇恨、憎恶、不屑和羡慕,还有一抹微不可查的悔恨与释然。
钟澜扭头用肩膀蹭去嘴边的艳红,疲惫不堪的眼球布满血丝,他晃晃悠悠的抬头望向对面的沈昌珉,语气轻蔑道:
“若非上天不公,让有人咳……咳咳家道中落被人嘲笑,有人坐享富贵平安喜乐,我又如何会沦落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