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已是隆冬时节,万物皆显凋零之态,但这儿却一派青绿苍翠景象,竹林茂密,竹叶飘飘落落;松树高,耸,落到了一地松针,成了沉绿色的地毯;又有红梅独占鳌头,傲然盛丽,是苍翠中的点缀,犹如万里冰雪一点红。
皇帝亲笔赐名,荣翠园。
“五姑娘,你瞧瞧这凝碧松长得,要不说世间奇特呢,这种鬼斧神工,任多少能人巧匠都无法完成吧?”
符燃之前陪皇长孙宁启勋来过几次这边,这是第三次来这边,依旧是惊艳不已。
乔五抱臂,勾起嘴角,轻蔑一笑,“什么凝碧松,不就是冰雕而成的又被染了绿色的松树吗?骗得了皇帝,骗不了我。”
“嘘!”
符燃咳了一声,往周围看了看,见守卫似乎没有听见,这才松了口气,“五姑娘哎,这话可不能乱说,搞不好要掉脑袋的。”
乔五更加不屑了,“凝碧松,青山冰雕世家的独门绝学,却忽然出现在了宁国的京城中,要说没有你在其中搅动,我是万万不信的。”
没错,所谓的凝碧松,并不是真正的松树,而是由冰雕雕凿,随后通体涂抹了与松树同色的无比珍贵的翡翠砂,放置在冰寒之地七七四十九天,这翡翠砂就彻底融入了冰雕中,这才有了“凝碧松”
,逼真到令人震惊的地步,远远观看丝毫不会察觉到异常,就算是近看,没有亲眼去触摸,也不会发现这压根就不是真正的松树。
而这凝碧松也不是宁国的手艺,而是郑国青山的。
符燃看看天,又看看地,将心虚表现得十分明显,“哎,怎么说呢?跟我关系不大,毕竟皇上也不会听我一个小小罗蝉司的下属的话。”
“那个道士?那个道士是江家找来的人。”
乔五走近,碰了碰凝碧松,“松柏之树,乃是阴气深重的植物,会带来不好的事情,也有传言说是通往幽冥地的指引树,在民间寻常人家都不会随便栽种,而皇家却毫无顾忌。”
她停顿了一下,扯着嘴角,“这位皇帝陛下倒是别出心裁,也不怕后人议论。”
符燃笑得意味深长,“姜先生算出这儿风水不好,有大劫降临之卦象,用以松树来压制是无奈之举,相信后世之人会体谅皇上的一片苦心的。”
“是吗?听闻朝堂之上就有好几位官员对宫中栽松一事十分不满啊,还被太子手下的人打击了是吗?”
乔五皮笑肉不笑,“不过这凝碧松倒真是极具观赏价值,若我不是幼时见识过凝碧松完成的全过程,怕也是爱之不及。”
符燃眉头轻扬,“那是皇上为了
压制宫中那片阳气过盛,大人们不理解,也是情理之中的,但这也并不意味着陛下要将这些松树全部拔掉,那样陛下心中不安。”
他笔锋一转,“我还以为五姑娘不问世事,只是负责接任务呢,原来对朝堂之事也有了解啊,看来还真是我孤陋寡闻了。”
乔五凉凉地扫了他,“发生了什么,除非有意相瞒,其他的我为什么不要知道?”
符燃正要说话,却端正了姿态,看向凝碧松,“这松确实是价值连城,上次陪皇长孙殿下观赏的时候,殿下惊奇得都走不动道呢,满脸都是兴奋。”
乔五看了他一眼,这回只应了一声,难得没有怼回去。
“你们在这做什么?”
过了不久,身后传来一道满是书生气的声音。
乔五回过头去,只见此人一看便是读书人,面容清秀,文文弱弱,肩不能挑手不能提。
乔五顿时心中不耐烦,她最讨厌跟叽叽歪歪的读书人打交道了。
“郁公子。”
符燃颔首,打了招呼。
“原来是符公子,来荣翠园可是有事?这位姑娘是?似乎不曾在宫中见过。”
来人正是皇长孙的伴读郁远道,他自从进了宫之后便没再出现,脸色看起来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