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山,天已黄昏。
江三、童婻回到汉都城。
一入城江三就打起了响哨。
“咻~~~~!”
哨声蕴含内力,尖锐高亢,穿透力极强,方圆数里可闻。
童婻两眼放光:“江三你这哨子怎么吹的,这样清脆嘹亮,能不能教教我呀?”
“咱俩谁跟谁?”江三突然板起脸来:“但师傅妹妹这样说话我可就不爱听了?”
“......”童婻莫名其妙,秀眉微蹙,小嘴嘟嘟,一脸呆萌。
“你就该这样....”江三双手叉腰,学着童婻的神态模样:“江三你这口哨吹的不错,改明儿教教我...诶,就该这样。”
“扑哧!”童婻抬手便打:“我打你这坏蛋,要你学人家。”
“嘿嘿!”江三也不躲,任那小拳拳落在自己身上:“严师出高徒,师傅妹妹请你再用力一些。”
“咯咯!”童婻道:“偏你这坏人,又坏又不惹人讨厌。”
“咻~~~~!”
一个哨声自内城传来。
童婻看向江三。
江三道:“同伴回应我了,走。”
功夫不大,江三、童婻便与桑雪、豹头、胖福两相汇合。
桑雪见两人同行,有说有笑,眼里满是问号。
江三忙不迭的介绍道:“这是我新认的师傅妹妹,汉安侯的千金,姓童名婻,字梦懿。”言语神态极是得意。
豹头率先上前一步:“嘿嘿,我叫聂豹,他们都叫我豹头。”一边自报家门,一边冲江三挤眉弄眼,意味深长。
江三顿时做出一副小意思的样子,然后抬头看天,十足小人得志,屁股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见过聂兄!”童婻抱拳道。
“见过童小姐。”豹头有样学样。
童婻道:“聂兄客气了,江湖中哪有什么公子小姐,你叫我名字便是。”
豹头搔搔头道:“行,那你也叫我豹头吧。”
童婻道:“好!”
“嘿嘿!”胖福憨憨的笑道:“童小姐好,我是胖福。”
童婻拱手道:“胖福兄好。”
桑雪委身福礼,怯懦的道:“童小姐有礼了,我叫桑雪。”她见童婻衣着光鲜,又娇艳如花,难免有些自惭形秽。
童婻道:“不须多礼,你们舍己为人、仗义疏财的侠义之事,我都听江三说了,实在令我佩服得很,只恨相见恨晚,如若不嫌弃,我便叫你一声雪姐姐,你叫我一声梦懿妹妹,可好?”
“便依梦懿妹妹所言。”桑雪道,又十分纳闷:“却不知妹妹所言何事?”
江三害怕桑雪缺心眼,将他的谎话拆穿,急忙道:“啊!不知不觉,已经这般天色,有什么话今后再说,还是先去顾老…夫子家。”他本想说顾老儿,还好临到嘴边改了过来。
童婻道:“你说的是,跟我来。”
四人跟在童婻身后,一路朝城东南而去。
约么小半柱香的时间,不期然长街已尽。
临街一条十数丈宽的小河,河水蜿蜒静默环绕整个东南。
城豁然两断。
只得一座数丈宽的石桥可通往来,使得东南一隅仿佛独立于外。
话说小河原本无名,东南一隅原先也是贫荒之地,没有坚硬的石桥,只得座年生久远的破木桥。
五十年前,一个少年在清晨稀薄的阳光中至东南隅走出,过木桥,穿街道,进试院,每一步都不疾不徐。
他容貌普通,身材瘦削,身着一袭缝缝补补的素麻长衫;心静如水,脸无忧喜,整个人就像那日的天气一样云淡风轻,不着一丝烟火之色,与那些衣着光鲜、踌躇满志、神采飞扬的士子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只是任谁也不会想到,就是这样一个毫不起眼,普通平凡到不能再平凡普通的少年,一下考场却如暗夜的明星横空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