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致远走后,宁易深把外面候着的医生都叫了进来,流产突然换成了保胎,那些医生虽然意外,但还是照例交代了些不咸不淡的注意事项。
即便每个人对她都敷衍,她都还是认真地把医生说的都记下了,这是她的孩子,是她肚子里的一块肉,宁易深不在乎,她却要命地在乎。
医生才刚走,宁易深的电话就响了。
从她这个角度望去,刚好看到了手机屏幕上的名字,原来是何沐雪。
“易深,我好疼啊,你快过来。”何沐雪的声音娇柔,好像十分痛苦,时不时地呻吟,当真肉麻。
“你怎么了?你在哪儿?”宁易深顿时紧张了起来,这样的神情,他对她从来都不曾有过。
“我今天出席一个活动,走秀的时候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了,现在在中心医院,易深,我好怕。”
“别怕,我马上过来。”
宁易深挂断电话,连脱下的西装都没顾得上拿,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看着这一幕,余临安悲极反笑,他当真在意何沐雪,刚才恨不得把她抽筋剥皮,现在一面对何沐雪,完全变了一个人。
这就是她苦苦求来的婚姻,是她从小爱到大的男人,看来不止宁易深瞎了眼,她更是如此。
下午,许潇潇下班,有点担心她,便给她打了一个电话。
本来余临安不想在旁人面前表现得太过狼狈,可一听见许潇潇的声音,还是忍不住失声痛哭了起来。
许潇潇觉得不对劲,立刻开车赶了过去,进门之后见她缩在床上,屋里一片狼籍,心里气不打一出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干的?”许潇潇迫不及待地质问她,将她从床上拉了起来。
余临安的身子颤栗着,什么都不肯说,只是止不住地流泪。
也确实难以启齿,那是她执着了这么久,选到手的丈夫,即便现在如此悲惨,她也不愿承认。
“哭有什么用,到底是谁把你欺负成这样的?你说啊?是不是跟你肚子里的孩子有关?”
许潇潇心急如焚,偏余临安又什么都不肯说,她心里恨铁不成钢,只能抓着她的肩,用力摇晃,想让她清醒。
余临安心里愈发凄惶,这件事谁都帮不了她,她也不想把许潇潇卷入其中,既然她什么都不知道,那就一直不知道好了。
“潇潇,你不要逼我,有些事,我真的没办法。”她躲在许潇潇怀里紧咬下唇,内心的纠结挣扎不言而喻。
许潇潇也觉得自己说得有点儿过了,情绪平复了下来,轻声安慰着她。
发泄了一通,一直到晚上,余临安总算好转了些,经过这一番折腾,她没有半点精神,病恹恹的,身体看着越发孱弱了。
许潇潇正准备出去给她买点儿吃的回来,杂志社的主编突然来了电话,要她明天一早去中心医院,给何沐雪拍摄一组照片,作为下一期杂志的封面。
余临安心里虽然不愿意,却无力争辩。
许潇潇是个暴脾气,一把抢过了她的电话,转身就跟主编呛了起来。
“主编,今天临安拍摄突然晕倒,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身体本来就不好,杂志社里那么多人,干嘛非要她去?换别人不行吗?”
“这要是能换人,我肯定也就换了,只是何小姐那边点名要临安去拍摄,我也推脱不了,所以临安明天必须辛苦一下,把这组照片拍好。”
主编的态度异常坚决。
两人心里都知道,什么推脱不了,分明就是何沐雪在背地里行了方便,减少了薪酬,这样杂志社的成本也能大大减少,主编那边肯定就赚得更多,谁会跟钱过不去?
“主编,我知道杂志社要赚钱,要盈利,但也不能让员工去玩儿命吧,临安现在身体虚弱得很,根本不能工作。”
许潇潇还在跟主编沟通,但余临安心里清楚,自己不去是肯定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