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不断过去,鸾和忙着他的电影,手冢国光也忙着他的比赛。鸾和还被云雀里安拉着不情不愿地以找手冢国光录音为由出门,他才不会承认他是去看他的比赛的。
只是,当他看着那个从来面色冷淡的家伙痛苦地跪在地上的时候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很清楚他不会听他的,可他更清楚那样的痛有多直入心底。
明明很揪心的时候,鸾和却硬生生地陷入了过去的记忆。从半空中落下、那一瞬间真正飞起来的自由感,以及摔在地上折翼的疼痛。手不自觉抚上左肩,鸾和似乎又感受到了那钻心的痛。很少有人知道他也是个左撇子,但自从左肩摔伤后他便再也没有用过左手。
愣愣地看着场中那个努力回击的人,鸾和只觉得有什么从眼里落了下来,滴在荒芜的心里,唤醒了…什么?
用力眨眨眼,他转身离开了。
装作自己什么也不知道,装作自己什么也不记得,这样一直正常下去就好。鸾和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闲逛着,装作今天只是出来逛商场,直到一个身影拦在了他的面前。他茫然抬头,看着那个黑发女生。
真田红衣的眼睛是红的,眼眶也有点肿,很明显已经哭过了。但即便这样,她也被鸾和泪流满面的样子吓了一跳,愣了愣才从口袋里掏出纸巾递过去,一贯冷淡的语气杂合着沙哑的音:“里安在到处找你,国光也很担心你。行动电话打不通,托大家一起找你。”
“国光,国光的手怎么样了?”听到手冢国光的名字就好像开了一个开关,鸾和伸手拽住她像拽住一根救命的稻草,声音是自己察觉不出的急与燥。
真田红衣差点下意识地将他摔出去,好在忍了下来,只是按住那只抖得厉害的手,轻声安慰:“他在医院,不过医生很生气,我出来的时候医生说如果他不好好恢复就永远都好不了了,他没说话。”
“带我去。”胡乱地擦了一把脸,鸾和抓住真田红衣不放。
“嗯。”真田红衣细心地拉着鸾和的手腕,接过他手里的电脑包。她隔着衣服也能感觉到他皮肤凉的不像人,“我想还有件事你需要做好心理准备。”
深吸一口气,她头也不回道:“精市哥确诊了急性神经炎,昨天刚转到东京医院。”身后的人没有什么反应,可真田红衣却敏锐地感觉到他的手颤抖了一下。
在医院门口打了个电话,真田红衣带着鸾和在医生办公室门口站定:“社长,不要忘了那只蝴蝶。”
鸾和沉默了一瞬,向她点了点头,敲敲门不等回应便推门而入。
办公室里,医生还在努力劝手冢国光不要再打网球及时接受治疗,听见有人敲门进来,他努力平稳心态看过去,愣了一下,“千叶?还没到你复查的时间吧,我这还有病人…难道你不舒服了?”
鸾和摇摇头,走到手冢国光面前,看着他镜片下茶色的眸,一双褐瞳深沉得仿若择人而噬的恶兽,冷漠而挣扎。他伸出手触碰了一下手冢国光的左臂,明显地看见那手臂抖一下:“不许打球了,接受治疗。”
手冢国光缓缓摇头,却不料鸾和抬手就糊了他一巴掌,眼镜都打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