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只看到了少年发病时宛若野兽般的模样,可谁也没注意到,野兽只是她的伪装。
在面具之下,其实只是一个惊吓过度后,慌张的举起拳头将自己武装起来的孩子。
她也曾试着接受外人的好意,只是在那满是怜悯却惧怕的目光中,她逐渐沉默了。
她不是自愿成为怪物的,被当做怪物培养的她不会控制自己的能力,伤到人后也会难过、自责。
因此怪物只能做出凶恶的姿态将所有人都吓退,只要拉开距离,就不会伤害到任何人。
可有人踏着一路荆棘,将光明与温暖送了进来。
教她该如何控制自己,
教她伪装成一个正常人,
教她要做一个温柔的人。
怪物很开心,即便她知道那些人依旧说她是“疯子”、“怪物”,但至少她的光还陪着她。
直到有一天,光消失了。
怪物再次变成了一个人,回归黑暗中。
只有散在空气中,从黑暗之外透进来的,来自自然的阳光的味道,能让怪物一遍遍的回想起来,
要记得那朵落进黑暗中的海棠花,要记得那人曾教给过她的温柔。
【“我知道阿生一直都是最温柔的人了,旁人想说就说吧,反正我会一直、一直、一直!留在阿生身边的!”】
骗子,骗子,骗子!
“你把阿生怎么了?!”
被推倒在一旁的百清晓百口莫辩,他曾经以为那些传言都是假的,以为莫枉生只是因为年幼时被绑架心里留下了阴影。
但当他看到莫枉生手臂上的伤,听到她亲口说的那些话。
什么词语在一时间都显得苍白无力。
怪物从未想过伤害任何人,自始至终她只想了结掉自己。
只是因为与那束光做过约定,所以她还强撑着,让自己留在了这个世上。
帝无阙在看到缩在角落里的少年时心脏被狠狠地揪了一下,不自觉的放慢了脚步,蹲下身柔声唤道:
“阿生。”
瘦弱的身形颤抖了一下,而后更用力的抱紧了自己,拼命了的往角落里缩着。
“没事的阿生,是我。”
“滚开!”
夹杂着哭腔的怒吼声传来,因为将头埋了起来所以显得瓮声瓮气。
帝无阙抿了抿唇,看着莫枉生死死抓着自己胳膊的手,悬着一颗心。
他知道小孩的手劲很大,他怕莫枉生会在无意间伤害到自己。
“阿生不怕的,我是不会伤害你的,你抬头看看我是谁好不好?”
莫枉生没说话,她感觉得到这个房间里不止自己与眼前这一个人,她感觉得到那些人的视线。
“我们先出去吧,让小先生自己一个人静下来就好了。”
一旁的百清晓开口,帝无阙朝他摆手,示意他与其他人先出去。
“无阙、”
“出去,一会再收拾你。”
得了命令的百清晓瞬间像个霜打的茄子,跟着夜七几人蔫头巴脑的往外走。
伴随房门关上的咔哒声,帝无阙看到莫枉生瑟缩了一下身子。
这幅样子,像极了一个被抛弃的幼兽,因为孤身一人,害怕的只能蜷缩着身子,企图将自己藏起来。
帝无阙也不急,一撩衣摆席地坐了下来,看着将自己缩的像块石头的人,柔声的自顾自的搭着话:
“阿生饿吗?快到午膳的时间了,要不要回王府用膳?”
“阿生不想看看我吗?”
“那些人都走了,现在这里只有我与阿生两个人了。”
“阿生不闷吗?松开透透气好不好?”
……
“说起来我还是第一次看到阿生哭,原来我家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孩还会哭啊。”
“昨天的比试阿生真厉害,有没有想要的奖励?”
帝无阙絮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