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于影儿正打着哈欠重新回到了房间里,拿了个抱枕,像只疲懒的猫咪,重新在地毯上蜷下来,睡觉。
安适道:“这么整天天的睡下去,不会睡出毛病来吗,于小姐那么活泼的一个人……”
他适时闭嘴,靳城依然无动于衷,凝视着画面里那被阳光笼罩着的人,原本随意打在桌上的双手却悄然握紧。
安适心想,太子爷终归还是在乎于小姐的。
可是他实在不明白,既然在乎,为什么还要把于小姐‘关起来’。
是的,关。
门窗就在那儿,大路也在那儿,没有没收手机,不曾
禁止她与外界通讯。
可是在安适看来,那也是‘关。
他总觉得,继续这样下去,会出大事。
“靳总,您究竟为什么要把于小姐关起来啊?”
靳城道:“我没有关她。”顿了顿,他凝视着似乎又睡了过去的于影儿,声音低哑:“她若想走,随时都可以走,没有人强迫她流下来。”
“但是您跟她说,如果她离开,就别再回来。您虽然没有用锁链绑着她,但是您确实‘绑’住了她。”安适说。
靳城闻言,笑了笑,“我没有囚禁她,只是给了她选择。如果她不愿意,可以离开的。”
他既期待着她就这样离开,又期待着她不要离开。
他从来没有这么矛盾过。
安适问:“您为什么要这样做?于小姐对您的感情有目共睹,只要您一句话,我觉得于小姐可以为您去死,为什么始终不肯相信于小姐对您的感情呢?”
“我信啊。”靳城说,“我信她是真的爱我,我也相信,她能为我去死。”
同样的,他也始终相信,她想离开的时候,也会毫不犹豫的离开。
安适不解。
就听靳城说:“霍苍曾经做过一件很蠢很蠢的事情,那个时候我不理解,现在我明白了。”
原来他
和霍苍是没什么不同的。
霍苍偏执的用铁链把人锁起来,而他如今,也做了同样的事情。
“霍苍说,把人囚禁起来,如果对方想跑,就打断那人的腿,摧毁那人的意志,让对方一无所有,最后只剩下自己。想要一个人,就要成为她生命力不可或缺,缺之则死的人。那样的话,她就会乖乖留在你身边了。”
靳城手指轻轻摩挲着冰冷的屏幕,视线没有从于影儿的脸上离开过:“这个人,从来不在意自己的命,不怕死,也不怕别人伤心。所以,我要怎样才能让她心甘情愿的留下来哪里都不
能去呢?”
看着温柔的靳城,安适只觉得毛骨悚然。
靳城仿佛根本不在意他是不是在听,缓缓地说着:“让她乖乖听话,一切都按照我的要求来,乖乖巧巧的不乱跑,就行了。”
安适想说,如果这样,那于小姐还是她自己吗?
靳城道:“只要她听话,我什么都给她,什么都行。”
他从来不认为,一个孩子能捆绑住于影儿。
孩子可以捆绑住他,对于于影儿,却远远不够。
一个为了莫小满,连自己的弟弟都能说不管就不管的人,能期望她为了孩子安安分分,不离不弃吗?
他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