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被莫老带着的这一路,第一次重见天日。
出来后,她才发现,这是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
放眼望去,她现在所在的地方比之先前莫老生活的任何一个环境都要差上不少。
脚底下青石板路似乎已经颇有些年岁了,许多地方已经开裂,裂缝间长满了碧绿色的青苔。
正是清晨时分,脚踩上去,还有些湿滑。
这是一处颓败的古镇,不知道什么原因这里全都搬空了,没什么住户。偶尔还能看到一两幢平房夹杂在一些古旧的楼房之中,破坏了整个古镇美观。
逼仄阴暗的巷子里,惟有她脚下的铁链声发出刺耳的声音。前面带路的人时不时回头看她一眼,好像是怕她会突然发难,又像是怕她会逃跑一样。
莫小满视若无睹。
巷子很深,依稀能看到尽头一条清澈的河流与灰蒙蒙的天空。
冬日里的天,总是灰灰的,厚厚的,往远处望去,大地山川模糊不清,如同一副退了色的水墨画,有种朦胧虚幻的清冷。
也不知道这个天,什么时候才能拨云见日。
莫小满胡思乱想着,不知不觉便走穿了小苍。
抬头一看,河岸旁,南雪倚在车边,正噙着不怀好
意的笑睨着她。
而那个带路的人,早不知道躲去哪里了。
看到南雪的那一刻,莫小满的好心情瞬间消失。
一幢老宅子里,莫老裹着厚厚的衣服,手里捧着一个暖手炉子,蜷缩般坐在万木凋谢的花园里闭目养神。
短短半个月,他的头发白了许多,精神已有委靡之色,似乎苍老了许多。
他身后老仆人的身形也是更加佝偻,已是行将就木之态。
他弯着腰,让人担心一不小心,他就会倒下去:“主人,南雪小姐又去找莫小满的麻烦了。”
莫老双眼未睁,“做什么了?”
“她把人扔进护城河里泡了一个多小时,又开车将人拖行了一路,现在吊在城门口的那棵老榕树上。”
莫老良久都没有出声,老仆人小心翼翼的觑了一眼,发现老人似乎睡着了。便不再说什么,放轻了脚步正欲退走。
刚有所动作,就听莫老说:“你去看着,别让她把人折磨死了。”
老仆人应了声是,匆匆离去。
老仆人走后,又有人来了。
那人戴着半张面具,隐约可以看到面具下狰狞丑陋的疤痕。
“主人,霍苍追上来了。”
莫老骤然睁开眼!
远山山巅上,依稀残留
着没有融化的积雪。
近处的河流清澈见底,倒映出岸边一株已有几百年岁的大榕树,以及树下那道纤瘦的身影。
风吹来,刺骨的冷。
那冷意如同一根根尖针似的扎在莫小满的毛孔里,又冻又冷,她浑身都已经快要失去知觉了。
身上未干的水和着身上的血,顺着衣服往下淌,一滴一滴萿在青石板路面上,很快便在坑坑洼洼的地面上,汇集起来一滩一滩的血洼。
绳子在她一双苍白的手腕上勒出深红的痕迹,她的手上便是血。甚至有几根手指的指甲盖都翻了过来,血已经凝固成暗红色,瞧着依然让人觉得触目惊心!
她身上到处都是伤痕,且全都见了血。在折磨她这方面,南雪从来不吝啬。
有脚步声响起,莫小满连看一眼是谁的兴致都没有,横竖在这种地方,除了南雪的人,就是老头子的人。
看与不看,没什么意义。
“你这根骨头,长得可不是一般的硬。”良久,老仆人的声音响起。
莫小满不语。
“我一直不明白,跟着主人到底有什么不好的呢?为什么大小爷当年选择和主人反目,现在连你也是这样?”老仆人问。
莫小满干裂的嘴角
扬了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