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纱一般。
深色窗上映出她的脸庞,喻音视线微动,落在旁处,窗外景色更迭,然比它更清晰的,却是身后少年的身影。
她转头看去。车内静谧,徐琛瑾也望着窗。
喻音这才注意到,他还戴着个黑色的耳钉,圆润的形状,在浅浅的月色下反射着微弱的亮光。
她还看到他的窗上,隐隐映着自己。
喻音正要移开视线,下一刻徐琛瑾却微微偏首,也朝她看了过来。
车在三秒后停了下来,而在车停下的前三秒内,他们相顾无言。
“我到了。”徐琛瑾看了看周围,说。
他忽然笑了,就像在学校第一次见的时候那样阳光,尾音上扬,“谢了啊,保驾护航的喻音同学。”
“不客气。”她一本正经地回答。
看着徐琛瑾下了车,她不经意再次瞥见他手臂上的淤青,目光一顿,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
坐椅上有一支铅笔,看样子是使用过有一段时间了,笔尖短且钝。
她还以为是哪一位租客不小心落下的,没想到徐琛瑾将它拾起来收进了包里。
“走了。”车外,他冲她挥了下手。
“拜。”她也回了下。
看着汽车缓缓启动向远处驶去,徐琛瑾转身,慢吞吞地走进了一座居民楼。
楼下坐着几个摇着蒲扇乘凉的老太大爷,见着徐琛瑾便压低了音量。
风将他的酒意驱散了大半,但他仍旧慢吞吞地,在行为举止上装作是一个醉汉,这样就能对周围邻居的闲言碎语不予理会。
见着徐琛瑾上楼不见了踪影,那七嘴八舌的声音才大了起来。
“琛瑾这孩子才多大啊,酒气冲天的哦,和他酒鬼爸真是一个样,诶,我记得琛瑾初中的时候成绩还很好的嘞,咋个就突然学坏了。”
“哎呦,你也不想想,就徐斌海那流氓头子,能教出什么好娃子。”
“唉,说起来英然那姑娘那长得可真叫个漂亮,就是看人不准,大老远从外省嫁过来,没过多久安稳日子男人就出轨,才不到三十岁就走了,留下苦命的孩子,没人教……”
“可不嘛……”
这里是没人会给他留门的,徐琛瑾翻出钥匙开了门。玄关处摆着双男士皮鞋,旁边是一双红色的高跟,鞋是新款式,人八成也一样。
他早就适应了这间乌烟瘴气的屋子,是的屋子,而非家庭。
客厅没人,他也懒得开灯看清屋内是怎样的狼藉,于是摸着黑一路回到了卧室,刚洗完澡手机响了。
他打开一看,是平时玩得好的哥们发来的。
杨晓:大哥,睡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