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才过午,巫雄衙署比之往常显得要寂静,忽然间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
循声望去,宽阔的街道上驰来一匹快马,眨眼便到了照墙前。
马还未停,马上人轻抬腿已落了地。
“是上官!”
“上官今日回的倒早。”
大门旁的值房里跑出两个门吏,一个接过他随手抛来的缰绳去拴马,另一个迎上前正要说话。
定睛一看,不由大惊:“上、上官这是……”
萧元度面色铁青,一把将他搡开,阔步进了衙署。
程平听到消息,很快到了二堂,见了他的情状也是吃惊不小。
“上官不是去南高村视察旱情,缘何伤成这样?!”
萧元度不说话,端起案上茶壶仰脖猛灌一气。而后一抹下巴,又把茶壶哐当丢了回去,发出不小的声响。
显然是心里憋着火气,没处撒。
程平连着追问了几便,萧元度勉强回了句无碍。
“这怎么能是无碍?”
额头不知被什么给砸破了,半边脸都是未擦干净的血迹,前襟也有——自到巫雄上任以来还从未见他这般狼狈过。
伤口也没包扎,血应是自行止住的,瞧着伤势不轻,“卑职这就去叫医官来。”
“说了无碍就是无碍!该做什么做什么去,都别来烦我。”怒声说罢,直接去了左厢书房。
程平清楚这位上官的脾气,虽担心,也没敢跟进去。
想找人问问情况,休屠和孙盛又都没回来。摇头一叹,去了前面。
程平才走,各曹房书吏闻讯也过来问候,萧元度本想闭眼小歇一会,结果不胜其扰。
他霍地起身朝外走,在二堂门前和一个人迎面撞了满怀。
姜佛桑是从左廊过来的,脚步徐缓,正要入内。
奈何萧元度步子急,冲力也大,他自己没事,姜佛桑吃这一撞却是险些跌倒。
“没长——”萧元度待要训斥,看清脸,行动快于理智,等回过神,自己的左手抓在姜女的右臂上,已将她扯了回来。
姜女回来了?
何时回来的……
“怎么是你?”确认面前人就是姜女,萧元度飞快把手甩开,负于身后紧攥成拳。怒气稍敛,语气却不怎么好听,“倒还知道回来。”
姜佛桑迟迟说不出话来。
方才她的鼻梁磕上了萧元度的胸膛,就如同磕在了一块铁板上,这会儿又酸又涩,还有股坠胀感,滋味实在难言。
有问没有答,这让萧元度十分不悦,往那边瞥去一眼,见她纤眉轻蹙,手捂着口鼻,一双美目已是蓄满了清泪。
萧元度愣了一下,仔细回想,从见到她起自己总共就说了两句话……语气许是有点重,但也不至如此吧。
下意识以为姜女又要耍什么花招。直到她松开手,露出鼻端下方以及手掌心的血迹,这才意识到是自己把她给撞伤了。
“你——”萧元度僵住。
这也未免太娇弱了,撞一下就流血了?
不过话说回来,姜女以往也是雨打就病风吹就倒,倒也不算奇怪。
终归是自己撞伤的,甩手走人不太好,杵在原地,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姜女倒是一脸镇定,也没有出声怪责。
菖蒲半途折回取了个木盒,刚到二堂就看见这幕。
疾跑上前,掏出帕子去给她擦拭,“女君快仰头!”
姜佛桑接过帕子拭了拭鼻下,并没有照她所说的来,微垂着头,捏住了两侧鼻翼。
“女君你样血如何能止住?”菖蒲着急。
姜佛桑儿时流鼻血,良媪也总是让她仰头,后来才被告知这种做法并不正确。
眼下不便详说,道:“血少,很快就能止住,打盆凉水来。”
菖蒲只好依言去打水。
萧元度沉默了一会儿,扭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