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不客气道:「既是分兵两处,你来这边做甚?」
何用问?春融既然出现在此,自是那边已经取得了大捷。
肥头大耳随即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脸色变得难看至极,咬牙道:「我是有意相让,把好对付的让给你,这边情况可不同——」
春融不欲跟他废话:「将军,有话回去再说不迟,眼下该乘胜追击才是。」
肥头大耳拿马鞭指着她,恼怒道:「休要给脸不要!当自己是谁,敢违逆我的意思。」
春融一板一眼道:「属下只是奉命行事。将军一意孤行,回去怎么向狄州牧交代。」
「交代?你是不是忘了我姓什么?我也姓狄!州牧是我亲叔父,不要仗着我那婶母看重你就不知天高地厚,他二人已经老迈,又无子嗣,州牧之位很快就会传到我手里。」肥头大耳得意一笑,「那俩老东西以后都得看我脸色过活,你又算个什么东西?聪明点就——呃!」
话未说完,猖狂的笑容永远僵在了那张肥腻的脸上。
他错愕地瞪大眼,捂着脖子,汩汩鲜血自指缝流出。
「你……」
噗通一声栽下马去。
夜风呼啸,火把照耀在每一张呆若木鸡的脸上,现场一片鸦雀无声。
春融举起那把犹在滴血的剑,声色俱厉:「全力追击,敢有怯战动摇军心者,这便是下场!」
一切正如所料,朝廷的任命下达后,朱提炯同其母族并不甘心,与支持他的那些属官暗中串连,阴谋从朱提霞手中夺权。
奈何朱提霞如今在军中威望甚高,为了有足够的兵力与之对抗,朱提炯舅父不惜许以众多好处勾结山夷。
山夷突然来犯,朱提霞亲自率兵抵御。
对方里应外合乘夜潜入,四处纵火焚烧,州城险些不保。幸而北融州的援兵及时赶到。
「那个女将军可真是了得!拔剑督士卒死战,自己也奋勇当先。属下带兵去时,漫山遍野都是山夷的尸体,剩下的也都投了降——」
副将兴奋地禀报着,看了眼面前一身甲胄身量高挑的女子,道:「大娘子、不,州牧你也不遑多让,多次击退乱军的进攻,还一箭射杀了夷帅,总算为老州牧报了仇。」
朱提霞左手按在剑柄上,右手抬起擦了擦脸上的血迹,比朝霞还要明艳的眉眼间不见奋战了整晚的疲累,只有平静。
「朱提炯与计氏何在?」
「那母子二人见势不好,乘夜遁逃。不过没能逃远,已被活捉——」
「不,」朱提霞打断他,面无表情道,「他二人已经死了,死在乱军手里。」
副将愣了一下,随即意会:「是,他们已经死了。」
朱提霞站在城墙上,看着城内正忙着救火、安顿百姓的军卒,而后转身,看向东方初升的那轮红日。
这坐城池,还有整个归乐州,以后,是她的了。
「着人替我拟一份奏表,快马送往逐鹿城。」
「是该上表谢恩,若非国君——」
朱提霞细眉一挑:「你以为这援军是国君所派?」
副将疑惑道:「不然?」
朱提霞笑了一下。
那位春融将军嘴里可是半字未提国君。
联想到之前那份任命敕谕……
「除了奏表,再替我送封私
信给琦瑛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