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元度倒想起一事,因问若是自己没来南州她又将作何打算,“你原打算派谁去东宁?”
姜佛桑道:“从陈武他们中挑一个,亦或缣娘那个名义上的夫君。”
良烁的那些江湖弟兄身手皆不错,但已安插到各州,轻易不好启用。
萧元度瞥她一眼,状似不经意道:“我还以为你会派那个花花绿绿的内卫统领。他本领不也了得?”
姜佛桑轻眨眉眼,唇畔浮起一抹笑意。人家穿鲜衣好看,他就说人家花花绿绿。
萧元度眉梢一挑,他又没说错。
一个男人,生得比女子还白,成日里穿红着绿,活似南州宫城里豢养的那种孔雀鸟,来缭云殿的路上恰巧见到过。
姜佛桑也不与他争:“他又非止听命于我一人。何况,在我看来,是谁也不如是你。”
谁又能比他更可信呢?
这话萧元度觉得甚为中听。
环臂,摸了摸下巴:“其实这州牧之位我并不怎么稀罕,我还想着被你金屋藏、藏……”说金屋藏娇也不合适。
姜佛桑再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
萧元度也不害臊,凑近了问:“你不满意?”
“满意,满意。”姜佛桑敷衍完他,正色道,“就像我不希望被困于后宅,将心比心,我也不愿绑着你。你有我,也该有自己的天地,一展所能。”
萧元度眸光闪动,展臂将她圈抱在怀,“阿娪……”
而后仰头长叹一声:“咱们才相聚不久,这就又要分开。”
当初他赴蕲州作战,以为是小别,谁知一别就是四年。
他心里多少存了些阴影,本能排斥分隔两地,唯恐旧事重演……
“不会的,不会太久。”姜佛桑拍着他的背,“暂时的别离也是为了他日更好的相聚。”
萧元度心里岂会不清楚,点了点头,不过脸上还是有不乐之色。
两情缱绻时,何忍离散,他只想时时见到姜女。
虽然在逐鹿城也未必能做到,好歹知道两人同处一座城邑,相距不远心就是安的。
东宁州距离逐鹿城可不近,这感受又是两样。
“那……”姜佛桑开口。
萧元度以为她会说些“只要两颗心在一起天涯也若咫尺”的话来宽慰自己。
这话确也不假。两个人心在一起,便就无惧无畏无求,又何必执着于朝暮。
何况人应知足,比起过去几年,现在的日子简直是神仙过的,想都不敢想。
然理智归理智,终抵不过本性。
人的本性是贪婪的,他的贪婪只在姜女身上,所以得陇还想望蜀。
他就是想每一个朝暮都牵着姜女的手走过……
正胡乱想着,就听姜女道:“等过些时日,我寻个机会去东宁看你如何?”
“当真?”萧元度一愣,一喜。
握住她双肩将人从怀里推出去,紧盯着她:“不许哄我。”
姜佛桑抿嘴笑:“实在不然,给你签个字画个押?”
“也不是不行。”萧元度跟着笑起来。
离情总算被冲散了一些,也不想姜女不开心,便转移了话题:“这南州的宫城还真是……”
一时想不起更好的词来形容,吐出四个字:“闪瞎人眼。”
姜佛桑知他所指。
南州宫城不似中州那般庄严厚重,处处镶金嵌玉,十分之招摇。
其实何止南州宫城,南州全域都是这般喜好,连交易也多以金银为货,杂以少量铜钱。
此种情况大抵也跟南州多金银矿有关,中州的金银就多源自南州的金溪银池。
大越时期与海外诸国的博易往来亦导致大量金银流入,所谓“金贱海船来”是也。
想到这个,姜佛桑眉心微褶。
稳定的环境才能保证贸易的繁荣,她在闺中时就曾听过“宣和世,天下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