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些话姜佛桑也只是在心里想想,并没有说给良媪听。
知道说不通,不过徒增她担忧罢了。
于是改口:“我明白,我都明白的。”
虽然萧元度已经离开了南柯小筑,虽然他们之间似乎已走至绝境……
但,良媪何必知道呢
就让她以为她的女君会有人爱、有人陪伴,这样她便可以放心了。
良媪闻言,果然长松了一口气。
这口气松下来,眼里的光芒逐渐黯淡下去,呼吸也变得费力起来。
“良、良……”声音十分微弱。
姜佛桑趴在她耳边:“已让人去叫良烁了,他很快就到。还有你的孙子孙女,元日就快要到了,他们还等着给祖亲磕头呢。”
良烁已经成家,娶的是南州女子。
几年前他先行来南州探路,其间为避战乱躲进山林,结果被山林中的瘴气引发了恶疾,多亏山女翠杓和她的猎户父亲搭救。
而在照料的过程中两人日久生情,良烁病好之后便就与翠杓成了婚,如今已是儿女双全。
作为姜记的大总管,良烁在逐鹿城有宅邸,但他今日偏不在宅邸,去了邻县。不然早一道进宫了。
良媪唇角微动,似乎想笑,没有成功。
听着她呼嗤带喘的声音,姜佛桑心底难受至极。
不想让她睡,却也知道她撑不了那么久:“你歇一会儿,良烁到了我叫你。”
良媪又看了她一眼,眼皮渐渐黏连在一起。
姜佛桑屏住呼吸,屈起一指到她鼻端探了探,颤悠悠的那颗心又放了回去。
一夜未睡,又一直这么守着,午食也只喝了两口参汤,菖蒲担心她身体,要来替她,被她拒绝了。
日头从东到西,一天已过去大半。
姜佛桑猛地惊醒,才发现自己竟是伏在榻边睡着了,还握着良媪的手。
幸而没压着。
心里庆幸着,便欲将其放进被褥。
忽而僵住
只僵了一瞬,就若无其事把那只冰冷微僵的手捧在掌心,呵了口气,而后轻轻揉搓。
边搓边嘀咕:“是有些冷了。”
良烁带着家眷进了昭明宫,直奔配房而来。
入门就看到女君坐在榻边,似乎正与阿母说话。
良烁心下一松,放轻脚步过去,行礼之后,看向双眼紧闭的母亲:“阿母这是……睡了”
姜佛桑回过神,站起,把榻旁的位置让给他。
门口碰到翠杓。
翠杓虽不是第一次见到琦瑛妃,秀丽的脸上还是肉眼可见的布满了紧张。
拉着一双儿女欲要行礼,被制止了。
“去看看你们祖亲。”她对两个小娃道。
翠杓忙就扯着儿女过去了。
姜佛桑回头,看着良烁冲儿女嘘声:“祖亲睡着了,别吵着她。”
收回目光,转身继续往外走。
一只脚才迈出门槛,就听到良烁哀痛欲绝的悲喊:“阿母!!”
从医令那探了口风,籁音夫人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她只是想出一口气,是那老妇死心眼,不然岂会摔下桥
“怎么办夫人,那可是琦瑛妃的乳母!琦瑛妃侍她如亲母,她救不过来,琦瑛妃岂能善罢甘休”
籁音夫人也有些慌,但很快便镇定下来。
不以为意道:“大王最是宠爱我,她又敢把我如何不过是个奴而已,死了就死了,顶多、顶多我去给她赔个不是。”
她愿意低下高贵的头颅,昭明宫的大门却不是那么好进的。
琦瑛妃没回宫之前也就罢了,琦瑛妃回来后她又来了四五回,回回都被挡在宫门外。
原本的几分心虚全化为了气恼,籁音夫人干脆搬出国君之名,硬闯了进去。
才近配房就听到有人大放悲声,心下一咯噔,那老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