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元度讲得太过投入,等回过神,面色一僵。
飞快扫了姜女一眼,发现她神色有些不对。
萧元度急着解释,当下也无瑕多想。
“没真娶。她死了,不久我也死了……再睁开眼,不知怎么就回到了凤翔三年,去往京陵的路上。
“我知道她家住何处,抵达京陵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樊家村寻她,却扑了个空,直到返程也没能把人找到。
“萧琥又非逼着我娶钟媄,我也不想似前世那般由着皇室赐个宗室女给小六,便走了抢婚这步棋——有劫夺婚的洞子可钻,亦料准了扈成梁与萧琥不会在那个节骨眼上打起来,届时再由萧琥出面请天子赐婚,一举数得。
“至于为何选择‘姜七娘’,因为那一世里我听人说起过,她为与情郎私奔、不惜毒杀亲夫。就想,恶人自有恶人磨,这样的女人利用起来无需手软,说不定还能各取所需。
“偏见先入为主,是以大婚那日我没有出席,青庐也……六娘,我那时并不知道自己会对你动心,若然知道,我宁可让雷劈死自己,也不会对你做下那些混账事。
“到了巫雄后,咱们相处的时日增多,我对你的了解也逐步加深。从最初的无动于衷,到……我自己也说不清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就只是,忍不住地想接近你。
“慢慢地,我发现自己越来越离不开你。争吵也好冷战也罢,只要你在我看得见的地方,我就能安心,就觉烦闷尽消、万事尽可期待。我无法容忍没有你的日子,我……我抗拒过,也试图远离过,但理智总不敌本能,就像当初我面对她——不,比那时还要强烈。
“直到你为汪造所掳,我再无法自欺欺人。六娘,我的确心悦于你,即便你说那都是与我做戏,可我的感觉总不会是假的。
“我也跟你坦白,那三年我从未停止过寻找樊琼枝,只是对于找寻的结果似乎已没有最初那么在意。其实细算来,我与她前后相处都还不到半年,话都不曾说过几句,现在想想,可能从头到尾都只是我的一厢情愿。
“听起来像是强辩,却是实言。那一世里我想娶她是真的,这一世我想与你共度也是真的,这些都是实言,我不惮于承认。当然,我也不否认有自私作祟。一次次的灰心,我找累了,怕找到最后镜花水月一场空,反而错失触手可及之人。
“我不知这算不算朝秦暮楚?或许是我高估了自己的定性,也或者确是我不够专情。但我既认清了自己的心意,就不会得陇望蜀,更未有过娥皇女英左拥右抱的打算。我不愿成为下一个萧琥,既已对不住她,不想再两相辜负。
“至于为何让人继续找,是打算把人找到后好生安置。毕竟我背约在先,有愧于她……”
得知所娶是姜六娘,的确备受打击,却也并未想过与樊琼枝发生些什么。
那样何尝不是对樊琼枝的侮辱?
况且樊琼枝与他记忆中的人相差甚远,若非名姓、来历都对的上,简直有判若两人之感。
凭心讲,姜女还要更像一些。
但他不敢说,也不愿这么想。
“这便是来龙去脉。而今我把所有的秘密都坦承了,再无隐瞒。我既认定了你,就不会再生动摇……六娘,再给我一个机会,我们从头来过?”
山洞内静得吓人。
萧元度攥了攥拳,看向姜女。
姜佛桑双眸空茫,面上一片空白。
过了好一会儿,因太过吃惊而微张的唇才缓缓闭合上。
萧元度以为她不信。
他之所以犹豫再三才做下这个决定,怕的就是如此。
此事玄而又玄、太过离奇,若非亲身经历,旁人说给他他也不能信。要么是对方疯了,要么就是对方有意耍弄自己。
“我真没疯!”烦躁地耙了耙头发,“也不是胡诌来为自己开脱。”
又看了姜女一眼,发现她仍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