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翻身上马。跑得倒是快。
七修原是想找他赛马。
逢着萧元度心情好,欣然应允。
草场上很快热闹起来。
一阵风吹过,热意伴着脸上红晕一起褪去。姜佛桑垂眸,看着手中的朱堇花,神情莫辨。
萧元度从来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虽然这段时日他尽量克制,表现的像个君子,但人的秉性是难移的。他的贪与欲都写在眼里。
他费尽心思安排了这次出行,只有他们两个,姜佛桑就已经有所预料。
先前的拉手也好、拥抱也好,甚至亲吻……说是情难自禁,又何尝不是在逐步试探。
其实他根本无需试探。
当初嫁进扈家,面对扈长蘅时她没打算回避夫妻之事;积雪山上,与汪造周旋时亦没想过以死守贞;萧家满打满算还要待个几年,何况她又走了这一步,就更不至于天真到以为可以全身而退。
以兄妹相称或许拖得了一时,但拖延不了太久,萧元度果然把这条路也给堵了。
男人的耐心能有多久呢?
“可以让他们晚些得手,因为轻易得手的从来不被珍视。但你要明白,可一可二不可再,嘴边的东西,若一直看得着吃不着,男人要么被激怒,要么调头另觅新欢,届时弄巧成拙,反而前功尽弃。”
——这是好心人曾教给她的“谋生之道”,可笑的是,她沦落欢楼时不曾用上,重活一回反而以身践行了。
其实细想想,不过也就是那么回事。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姜佛桑做好了心理准备,只没想到昨夜竟然……
说不好是松了一口气还是怎么,心情有些复杂。
而当目光落在花朵本身,纤指来回摩挲着花茎,这复杂里又掺杂了些别的。
姜佛桑先回了毡房,等萧元度赛马回去已是日上中天。
两人简单用了点饭食,便辞别了七修一家以及其他牧民,离开了这片草场。
上马之前,萧元度看她手里除了提着昨日换下的衣物,再没有旁的。
伸手接过包袱,“花呢?”他问。
姜佛桑哦了一声,“方才陪莒娘去溪边浣洗衣物,许是落在那了。”
顿了顿,道,“要不回去——”
“不必了,”萧元度看她,嘴角噙着笑,“一朵花而已,走罢。”
“嗯。”
回到乌鲁村,石夫二子还未归,石夫正在补屋顶。说是补,相当于重新搭,梁木都换了新的。
萧元度进庖室饮了瓢生水出来,将袍角撩起掖在腰间,几步登梯上墙,给石夫帮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