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在下一刻,宁浅看到,一个男人的身影,直直的从‘盛酒容器’中坐了起来!
两个人,四目相对!
时隐的双眸中盛满了怒火,而宁浅则是一脸的懵懂。
四目相对的一瞬间,两个人都愣住了。
“你是怎么来的这里?”时隐声音冷沉,满脸都是尚未来得及收敛的怒容。
吸血鬼也是有领地意识的,这片峡谷,这个城堡都是是时隐的领地。
而这古堡中的地下室,是时隐日常起居和休息的地方,也是整个领地的核心。
除非有什么天大的事情,诸如陆寻等亲信,才可以不经他的同意,进入地下室禀报。
而现在的宁浅,明显就是触了时隐的逆鳞了。
若是闯入者换作旁人,时隐恐怕早就动手将擅闯者抹杀了。
可是对宁浅,时隐不知为何,总是多了许多容忍。
其实,此刻的时隐,心中的错愕是远远多过愤怒的。
满脸的怒容,也只是因为被敲棺时,不知何人为之,生出的无名怒火还来不及收敛。
反倒是,当他看到在他棺椁外胡乱捣鼓的人是宁浅的时候,时隐胸腹间,一直折磨着他的烦躁悄然消融了。
此刻,宁浅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
她并没有回答时隐的问题,也没觉察到时隐的情绪。
反而,她眯着眼睛辨认了半天,笑了。
“你是,时隐?”虽是问句,语气却很肯定。
显然,宁浅醉了,但还认得人。
“时隐,你怎么藏进了酒坛子里?”
宁浅醉醺醺的伸手,掐了掐时隐的脸颊。
若是清醒的时候,宁浅是绝对做不出这个举动的。
“我知道了,你肯定在偷酒喝。”
话落,宁浅已经手脚并用,往棺材里头爬。
“一个人喝酒多没意思,我陪你一起喝!”
时隐还没从错愕中回过神来,就被宁浅掐了脸。
跟着,宁浅整个人,钻进了他的棺椁……
时隐整个人都僵住了!
多少年了,从未有人这般大胆的捏过他的脸。
还有睡觉的棺椁,那是每一只吸血鬼最私密的物品。
于时隐而言,从他有记忆开始,就没有任何人,触碰过他的棺椁,更别说如宁浅这般,大剌剌的占据了他半壁棺椁!
可出奇的,时隐竟没有愤怒。
反而,另一股莫名的情绪,在他胸腹间波涛汹涌!
时隐有些难耐的克制着胸腹间滋长的情绪。
“出去,回你的屋睡觉去!”时隐的声音很哑。
“才不要。”宁浅娇声回应,但她整个人,却在棺椁里头四下乱瞅,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你在找什么?”时隐耐着性子问。
“酒呢,你把酒藏哪里去了?”宁浅不高兴的问。
“这里是我休息的地方,没有酒。”时隐终于看出来宁浅状态不对。
“你喝醉了。”时隐说。
“我没醉!你别岔开话题,你刚才答应了跟我一起喝酒的,现在把酒藏起来,算怎么回事!”宁浅似乎生气了。
只是醉朦朦的她,生气娇嗔的样子,落在时隐眼中,更像一只奶凶奶凶的小猫咪。
有爪子会挠人,但威力不大。
时隐也意识到,跟酒醉的人,说不通道理。
“我扶你回房休息。”时隐说。
宁浅却突然凑近时隐嗅了嗅:“还说你没喝酒,我都闻到你身上的酒味了!
你到底偷偷喝了什么样的好酒,连分一点给我都不肯!”
时隐……
明明是她身上一身的酒气……
身为吸血鬼之王的时隐,头一回知道什么叫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时隐抿着唇,他不打算说话了,反正说什么,这个烂醉的人类都听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