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沉沉,春日的夜里透着甜甜的花香,沈隅沐浴过后穿着一件纯白色的单衣,浑身散发着香甜的气息。
乌云似的鸦发款款垂下,鬓发稍有些湿漉漉地贴在脸上,水蒸后的脸颊更加细腻光滑,颇有清水出芙蓉的感觉。
月生手中托着一件赤红的衣裳,轻轻地放在桌案上。
“姑娘,小将军的侍卫叫我把这个给您。”
沈隅一想起时策安,脸上便会爬上一抹绯红,她柔声道:“这是什么?”
她走到桌案前,纤纤玉手拿起赤红的衣裳,竟然是时策安为她明日骑射准备的女子劲装!
这材质,起码得花费几百两银子!时策安当真是舍得的!
“姑娘,原来你说的俏姑爷就是时小将军呀!我瞧着时小将军待你是极好,日日送糕点,今日又差侍卫来送骑装,真是把您放在心尖儿上了!”月生不禁为沈隅感到开心。
她的姑娘也终于出息了一回!
只有沈隅自己知道,这还远远不够!要让时策安娶她,沈府摆脱危难,简直是凤毛麟角。
沈隅若有所思道:“月生,你觉得将我放在心尖儿上了,可我怎么觉得他现在不过是把我当成个逗着开心的小玩意儿?!”
“怎么会呢,姑娘您就知道瞎想,比起洛姑娘,您可是我们沈府最有福气的姑娘呢!”月生暗戳戳地点了点沈洛的名字。
那是,上一世沈洛机关算尽都没嫁成时策安,这一世她更是想都别想!
况且她怀疑沈洛一家是沈府满门株连的重要一点!
沈隅冷笑一声,脸上顿时充满阴郁的神情,时而像地狱之花,时而又像深山幽谷深不可测。
“月生,你明日不要跟着我,找机会跟沈洛的婢女透露我与时小将军出城游玩去了。”
月生不解,“姑娘这是?”
“照做便是。”
月生只好应下来,姑娘自有自己的道理,无需她来多问。
沈隅走到桌案边上,摊开一张点缀着金箔的纸张,拿起尘封已久的狼毫笔蘸了蘸墨,在纸上练起了字。
她虽是草包,却写得一手好字。只因小时候祖父尚在人世之时,常常逼着她练字,写得一手柔美清丽的簪花小楷。
“伺机而动”四字赫然立于纸上。
……
翌日清晨。
沈隅一觉醒来,推开窗子,暖阳洒入闺阁内。
今日开始便要跟随时策安前去练习射箭与骑术,太学的假也是一请到底,无人在意她是否去上学,毕竟只是个倒一。
沈隅让月生梳了个高高的马尾辫子,纯银的发冠上点缀着连理枝的纹样,垂挂着清脆悦耳的小铃铛。身上穿着时策安昨日送的赤红色劲装,腰间佩戴着卷云纹样的腰封,腰封上还挂着刻了“福”字的银铃。
用过早膳后,沈隅推开小院的木门,威风凛凛地正准备走出去,却见一个身穿墨衣的男子站在她跟前。
“小将军!”她惊呼出声。
时策安那轮廓分明的俊脸上写满了不耐,却一见沈隅又不知道说什么。
沈隅挠了挠后脑勺,低垂的脑袋,羞涩道:“小将军怕是等我很久了吧!”
时策安挑着眉,“你看看现在几时了。”
沈隅无辜地望了望蔚蓝的天空,太阳高空悬挂,再过一个时辰就要到午时了。
时策安瞧着她面若璞玉,肌肤娇嫩白净,大手指腹蹭了蹭她的小脸。
沈隅:“……”
刮下来一层粉……
沈隅惊疑地望着他,清澈的小鹿眼浮上一层水雾,小脸拧巴在一起,“小将军!你做什么呢!”
时策安沉着脸,“你是去学骑射的还是去选美的?竟然还要抹脂粉。”
小姑娘无疑是最爱美的。
“你懂什么!女子就爱倒弄这些脂粉,你个大老粗懂什么!”
小姑娘楚楚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