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艾尔森渐渐松开怀中的少女，看着几乎没有了温度的躯体，以及躯体上带有淤青的鲜明咬痕，他忍不住反卷着舌尖扫过上鄂，沉默地回味了一番刚才异常美好的体验。
虽然不是第一次有自己凑上来的小面包，但这种看着危险、实则美味非凡的食物还是头一次遇见。
但，是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把猎物喉管割破，把涌出的血液倒入特制保鲜容器中，而是直接就着鲜血的源头进食的缘故吗？
这魔女的血液简直上头，鼻尖微微凑近她脆弱的喉管，就有浓郁的黑醋栗与黑覆盆子香气幽幽透过她薄而脆弱的肌肤，在她自身体温烘托下全方面侵入他的嗅觉。
轻轻咬破她的血管，就有黑森林蛋糕般香甜但苦涩后劲十足的液体迸溅进他的口腔，小小吮吸一口，攫取到的血液入口细腻柔顺，又伴随着微妙的雪茄、碎石、松露和烟熏肉的气息。
真是该死，怎么能这么正好戳中他那挑剔又小众的偏好。
正当他还在脑中自我挣扎时，少女原本失去温度变得僵硬的躯体，已经变回了温暖柔软的健康模样，她摸了摸自己恢复光洁平整的脖子，坐起了身。
宽大的被子顺着她丝滑的肌肤滑落，背后蝴蝶骨削瘦凸起，倒真像是跃跃欲飞的蝴蝶，时栖扭过头，看着面庞上满是餍足饱意的男人，脸上带着温柔笑意，慵懒地抬着眼皮问道：
“我可爱的小狗，怎么还是一副如此饥渴的表情，是我没有喂饱你吗？”
艾尔森看着明明刚才还浑身僵硬冰冷、透着惨白的少女，此时已经恢复了正常的肤色，正有些疲惫地向自己说着话。
魔女看上去很疲惫，果然，她的死而复生是需要消耗精神或者某种能量吗？
上一次，只是捏碎了她的喉骨，所以修复的地方更少，恢复的时间比较短。
而这次，吸干的是她全身三分之一的血液，造出失去的血液算是一项不小的工程，所以恢复的时间更长一些。
那是不是有可能，在她某次没有足够精神或能量的时候，他有机会杀死她、摧毁她的身体，一次又一次，直到她完全没可能复生。她安静待在棺椁中，一副永远不会醒的样子，肯定美极了。而那时，他也将获得了相对的自由，只要她真的永远不会再度醒来。
艾尔森神色淡淡，脑海中却又在忍不住模拟着杀死魔女的第六百七十五种方法，而这种方法看上去颇具有理论上的可行性。
为此，他原本暗沉的眼眸此刻完全变成了黑黝黝的颜色，其中暗藏的危险、虚伪与杀意，让人忍不住深陷其中。哦不，是让魔女才对。
“亲爱的艾尔森，让我猜猜你在想什么残忍的事情，想杀掉我吗？”
“是想出了什么绝好的方法吗？”
“能说出来让我听听吗？”
艾尔森坦诚直白地全盘托出，说道：“杀你，摧毁你，一遍又一遍，直到你停止复活，安然沉睡在我准备好的棺椁里。”
却惹得时栖笑到忍不住抱住了肩，“哈哈哈哈哈哈”，她用手指拭去眼尾挤出的几滴泪，“这是什么破烂方法啊，亲爱的艾尔森，你是在说笑话取悦我吗？如果是的话，我勉强夸赞你一句，还挺幽默的。”
少女突兀地停下了笑声，语气瞬间变得冷漠而孤独。
“但如果不是，你还真是单纯幼稚又愚蠢啊。”
“哥德斯卢兹一族的后裔，怎么会有这样平静安然而美好的结局，更何况是我这个异端中的异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