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栖微微扬起她小巧的下巴尖，右手缓缓提高一直扣在手中的东西。
那是一只干瘪起皱的黑色触手。
浑身仿佛已经水分尽失，看着像是一片劣质的塑料纸，整个形体只凭着脑壳中的软骨支撑起来，才让人勉强能够辨识出它的种属。
艾尔森犹疑了片刻，伸出一只手摆着朝向那东西，来回收紧又展开，才终是开口道：
“这是塞壬？”
“这是林溪哦~”
“塞壬就是林溪？”
“她居然自称塞壬？”
二人间仿佛存在某种认知壁垒，互相有些困惑地瞧着对方，话中的重点一时不能聚焦在一处。
艾尔森率先摆了摆手，不再纠结这些，转而问出了最想知道的问题。
“死了？”
“还差口气~”
“那就好。”
看着艾尔森仿佛松了口气，时栖向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附在他耳边，用一种压低的声线悄悄说道：
“嘘，不要告诉别人哦，不然我会被人嘲笑的~”
艾尔森还是一时无法和她古怪的想法对接上，有些迟钝地问道：“嘲笑什么？”
“谋杀这种小事都办不利索~”
“······你们魔女的行事准则还挺高？”
继而，二人又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男人依然萎缩状窝在门边，希望自己的存在感低一些再低一些。
阎王爷打架莫及小鬼！
艾尔森感受着趴在他肩头、随着他呼吸动作而起伏的魔女。
她似乎一点也没有主动开口说话的意图，好像只是在静静地望着他，兴奋情绪已经一点一点消减。
现在从她身体感受到的，只是几分莫名其妙的狂热与哀伤。
真是奇怪，这两种情绪可以同时在一个人，哦不，一个魔女身上存在吗？
他试探性地开口发出三连问，道：
“所以，你不是已经知道是谁杀死了知更鸟？”
“角落里的男人就是杀死林溪的麻雀？”
“再回到这里来，是准备杀掉角落里的男人吗？”
而实际上，时栖只是漫不经心地伸出指尖，轻轻抚摸着艾尔森黑色的碎发梢，像是没骨头般倚在他宽厚有力的肩头。
她听到男人接连而来的三个问题，白净的脸庞上缓缓绽开一个甜美温和的微笑，手臂微微斜勾在男人的胸膛上，另一只手臂支撑在男人另一侧肩头。
温暖湿润的呼吸微微扑在男人脑后。
艾尔森觉着有些痒，痒在心尖，像小猫尾巴试探性地勾勾索索。
“太心急啦，亲爱的艾尔森~”，少女温软的唇瓣擦过发梢，甚至不时微微压扫在头皮，或轻或重地摩擦，让他又一次更加怀疑这个女人的恶劣程度，“真是没办法，谁让你是我的呢。”
“只告诉你一个人，听好了哟~”
少女温声软语，说出的话，却让任何听到的人都会猝然火大。
“这种弱智考试，只有傻瓜到现在还找不出答案。”
少女伸出一根白皙的手指，指尖透出淡淡藕粉色，像是根逗猫棒般悬停在艾尔森眼前，甚至煞有其事般晃了晃。
“第一，如果林溪真的就是你们一直唧唧歪歪、挂在口中的知更鸟的话。那她，毫无疑问是被自己杀死的。”
“第二，角落里那玩意儿，背后牵引的因果线，指向的是林超，与林溪的死亡无关。”
说完，时栖微微拉长了脖子，像是有些累了般，极为自然地将下巴尖放置在了艾尔森的脑袋顶上。
唔，果然还是自己的东西摸起来干净又舒服~
“emmm，或许换个词更为严谨，角落里的男人和林溪的死亡没有直接的因果关系，换言之，就是他没有主动杀害的行为。”
“至于他有没有言语暴力，言语暴力有没有给林溪的心理施加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