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呲呲呲呲——”
地下停车层里继响起过一阵女人的大笑声后,此时又出现了一种诡异的类似于轮胎泄气的声音。
塞壬有些控制不住地痉挛起来,原本平整的肌肤此时也变得麻麻赖赖,褶皱一层又一层地折叠起来,颇像一只融化了的米其林轮胎人。
无声寂静中,她的耳边响起了时栖温柔舒缓的低语,好似一阵知人冷暖的清风,不重不痒地挠过耳廓。
“这副样子可真是与你恰如其分地相称呢,亲爱的~林~溪~小~姐~”
时栖伸出纤细微凉的手指,轻轻挑起怀中人的一缕发,绕在指尖细细把玩。
不消片刻,原本柔顺富有光泽的头发,随着它所附着的主人的枯萎,也渐渐变得焦黄、变得虚化、变成了一些黑色的沙粒,落到了停车场的地坪上。
“为。。什么?”
塞壬沙哑着嗓子,颤颤巍巍地举起此时仿佛有千斤重的手,试图抓住身后这个女人垂在她眼前的几缕秀发。如果,这些黑色胶质状的流体还能被称作是手的话。
“什么为什么?”
时栖深吸着眼前女子不断被迫释放出的怨气,脸上浮现出了一抹难能可见的、恍若微醺般的迷醉,颇有耐性地追着问道。
她看着女人仿佛将要被抽干的可怜模样,好心地顺时针旋动了一下插在女人伤口处的魔杖,暂时止住了她从伤口处不断加速泄露出的怨气。
哎呀,可不能浪费了,吃一点放一点~
见塞壬嗫嚅着嘴唇,却不再能发出几个有效音节的词语。
少女自顾自地点了点头,脸上明明是温柔的笑容,但在塞壬费力用仅剩的一只左眼看起来。
眼前人,确是一头再凶恶狡诈不过的吃人猛兽,正向她露出了狰狞变形的真实面孔。
“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里?”
时栖爱不释手地抚摸着塞壬看上去满是褶皱的黑色胶质状皮肤,一边强迫症般地把褶皱一层一层拉抻展开,一边耐心猜测着手中这个可怜食物最后想说的话。
“哎呀,今天上午居然调皮地在律所的女厕里偷袭我,把我拉进镜中世界,但你该不会真以为,你的突袭手段生效了吧?”
少女笑地弯起了双眸,如新月般好看的眸子隐隐透出几丝强盛的红光,预示着这个魔女此时的心情好到如何也掩盖不住。
她靠近塞壬原本应该存在耳朵的位置,口吻轻柔道:
“不是哦~”
“是我闻到了你的怨气,今天上午是做出了什么决定吗?嗯?”
“怨气的味道从那个时候开始变了呢,变得实在像是在惹人犯罪~”
“你知道吗?”
“就是那种,拥有厚重奶香的、融化了的液态黄油。”
“再配上微微烤酥的、金黄色的蒜末。”
“二者共同混合成酱汁,淋洒在清晨出海捕捞上来的、对半剖开的海虾上。”
“白皙鲜嫩的虾肉被滚烫酱汁的热度激得发出滋滋声响,肉质变得更加紧致弹性,香气浸润每一丝肉的纹理。”
时栖温柔地抚摸着怀中已经瘫软的躯体,像是一位母亲在安慰她年幼又娇憨讨睡的孩子。
“不过你也真是坏心眼呢。”
“用这样馋人的味道把我像鱼儿一般引了过去,居然就一声不吭地站在我身后推了我一把。”
“用那种迷人的、恍若计谋得逞般的小表情看了我一眼,还用那么言之凿凿的语气说我完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少女越说越兴奋,手中的力道不断勒紧,塞壬那半胶质化的躯体也竟出现了几分裂纹。
“不好意思,有些失态了”,时栖擦了擦眼角因为兴奋而沁出的几点生理泪水,继续抱着塞壬那将断未断的头,低诉道:
“没有人在那样勾引完我之后,还能逃脱哦。”
“没 有 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