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檀鸣轩如遭雷轰。
檀栀栀的声音又轻又柔,吐出的每一个字,却都像带着利刺,刺得檀鸣轩头骨发疼。
“爸,你好好看看,檀沐言那扁平宽大的额头,鞋拔子一样的下巴长得和顾天危像不像?”
檀鸣轩机械的扭头,死死盯着墙角捂着嘴,“嗷嗷”痛呼的檀沐言。
一寸寸打量着,从额头、眉毛、眼睛到鼻子、下巴......
越看他的呼吸越急促,眼球的血丝越红。
偏偏还不愿意接受现实,不死心的质问。
“你从哪里知道的?你究竟怀的什么心思?为什么要偷偷调查沐言?”
檀沐言随刘小梅进檀家时,刚好六岁,举止得体,衣着整洁,看起来乖巧又听话。
檀鸣轩当时只随意瞄了眼,就对他留下了不错的印象。
再加上刘小梅的一顿游说,说是檀沐言的亲生父亲早已去世,以后,檀沐言会把他当成亲生父亲,给他养老送终。
自此,檀鸣轩便再没动过去查他生父的念头。
檀栀栀:“爸要是不信,大可以找人亲自去验证。”
反正她说的都是事实,随檀鸣轩怎么验证都成。
要不是前世在滔天洪水中,看到檀沐言抱着顾天危,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喊“爸爸”。她还不知道,自认为聪明谨慎的父亲当了二十年大冤种呢!
檀鸣轩偏过头,阴翳的眸子,死死盯了檀栀栀好半晌。见她一脸坦荡荡,半分心虚表情都没有,心下已什么都明了。
他麻木的摸出手机,给最信任的下属李特助发了条信息。
而后一把抓起枕头边的遗产继承书,狠狠撕碎。
白白给仇人养二十年儿子,再亲手奉上所有财产。
这种脑瘫行为,他做不出来。
他好恨,当初为什么不多留个心眼。
去查查檀沐言的生父是谁。
还傻乎乎的跟个傻帽一样,无怨无悔抚养檀沐言那么多年。
“檀鸣轩,你在干什么?”
听到这头的动静,原本正费力安慰檀沐言的刘小梅,跌跌撞撞的奔过来,看着满地碎屑,气得脸都绿了。
“干什么?!!!”
“刘小梅,你带着顾天危那畜生的儿子,嫁给我,让我做接盘侠就算了。现在居然还想霸占我檀家财产,你真是个心思毒辣,十恶不赦的毒妇!”
“滚!带着你的孽种,立刻给我滚。”
檀鸣轩吼得歇斯底里,吼得癫狂疯魔。
刘小梅呆愣愣站在病床前,眼珠子瞪得老大。
张了张嘴,刚想期期艾艾的解释哭诉一番。
病房的门开了,李特助带着四个保镖走了进来。
在刘小梅和檀沐言未反应过来之际,保镖们架起两人,不顾他们的嘶吼抵抗,生拉硬拖出病房。
刘小梅脑袋乱晃,双腿疯狂乱蹬,嚎得像头待宰的猪.......
等到一切平息。
李特助恭敬递上一份刚拟好的遗嘱。
檀鸣轩接过,抬眸看了眼檀栀栀,声音有点嘶哑。
“栀栀,这些年,委屈你了。”
檀栀栀垂着眼,没吭声。
迟来的亲情犹如荒野里的细沙,风一吹,就无影无踪了。
握不住也没有抓牢的必要。
更何况这份亲情夹杂了太多算计,半分不纯粹。
“爸没两天活头了,跟前就你这么个女儿。名下的财产,就全权交由你打理了,你可别辜负了我的厚望啊。”
檀鸣轩边说,边提笔费力在遗嘱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顺手递到檀栀栀手里。
檀栀栀看着遗嘱里,[自愿将名下所有财产留给吾女檀栀栀]那一行字。
心绪繁杂,今天要不是她揭穿了檀沐言的身份。
结果必然和前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