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听出了傅南珠话里的不悦和推辞,可有人依然听不出来。
一个穿着深色粗布衣裳的夫人将大脸往前凑了一些,仿佛就坡下驴似的立马开心道,“战家媳妇,也不用说什么,你就跟我们说说你是怎么跟他们交涉的,怎么把这柿子卖出去的,你这一身的本领是从哪里得来的。”
她的话问的密实,傅南珠蹙了蹙眉,一直坐在旁边不说话的战云霄忍不住打断道,“大娘,我媳妇不过是把家里的柿子拿去卖,酒楼的掌柜觉得合适就买了,这买不买的是人家说了算,人家不买,我媳妇说破天也不顶用啊。”
战云霄也不怕村里人议论,他只知道他只管护着自己媳妇就是,牛车上的人发现这两口子的嘴一个比一个严实,有些泄气不满的撇过头去不再询问。
等傅南珠回了临水村,已经是下午了,家里没人她估摸着战老太和战玲儿是上山摘柿子去了,便简单的给战云霄带了一个红薯饼子,让他上山去了。
傅南珠在家里忙着做晚饭,看看天色暗自估摸着战老太和战玲儿也该回来了,但是她坐了许久却也迟迟没听到动静,再等片刻就听到好像
自家院外传来了嘈杂议论的声音。
她在灶孔里闷上最后一口火,赶紧擦了擦手出去了,却发现战玲儿和战老太抬着一筐柿子回来,却在自家门口被村里的人围住了。
傅南珠顿时变了脸色,她疾走两步到了近前,才听到这些人在说什么。
“眼下谁都知道你们战家媳妇有能耐,把这些柿子送进了县城卖上了好价钱。”其实一个胖乎乎的大娘垫着脚尖子急嚯嚯的道,“大家都是在这穷山恶水里的,日子都过得苦,都种着柿子树,这柿子有了好去处应该让大家也跟着沾沾光啊!”
“对啊,你们不能只管自己吃独食啊。”一个脸颊凹陷面色黝黑的妇人道,“对啊,你们老战家有难处的时候,我们都是帮了你们一把的,你们现在这么藏着掖着也太没良心了吧。”
“就是啊,战家大娘我们也不是难为你们,你们就把这法子告诉我们,要好大家一起好啊,以后邻里还是个帮衬,不然你这么让大家寒了心,下次再让我们帮忙就难了。”
“就是啊。”人群中又有人附和着,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大有若是今天战老太不说出一二来,就是对不
起全村人的架势。
傅南珠的脚步顿了顿,听见了人群中何冬香的话,眉头皱的更深了。
“你这样也太不厚道了,前几日你家还了我的钱,大家都是知道的,可是谁也不知道你们这钱到底是怎么来的。”何冬香叉腰盯着战老太,提了提她破铜锣般的嗓子搅浑水道,“依我看,就是你们想法子卖柿子赚的钱。”
“你家的媳妇厉害呀,就连今天这两个长辈在路上问问都不说,我知道她是个恶人,向来是会藏着掖着的,不肯将这法子说出来的。”何冬香说着指了指一旁今日同傅南珠一起搭车的两个妇人。
“算了,我今天也不是来跟她计较的,”何冬香话锋一转,站在人群中间添油加醋的挑拨道,“可是你不能这样啊,你这样对我们你那地底下的老头子也会气的爬出来说家门不幸吧!”
“你……”战老太气的一口气没喘顺,只觉得眼前发黑,双腿晃了一下,她没想到何冬香竟然带着这么一群人来自己面前闹,字字句句都是要架着她往火炉上烤啊!
“娘。”战玲儿扶着战老太急切呼唤的声音,和傅南珠清冽响起的声音重叠在了一起
。
在众人的注视下,傅南珠一脸泰然的走了出来,面对他们诘难的目光没有一丝慌乱和不安。
何冬香是在傅南珠那里被打了脸的,所以在感受到她那一记刀子似的目光射过来的时候,立马装作没事人一样撇过脸,轻咳了两声压下心中的局促。
傅南珠在众人面前站定,用不大却字字清晰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