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霄儿媳妇下午你就和玲儿一起去吧,需要帮忙你使唤她就行,我和霄儿上山摘柿子,趁着现在脆柿子还能卖钱,再多做一些,赚一点是一点。”
战老太看着她,更加满意自己的媳妇,看着她贤惠聪明的样子,心中觉得比亲闺女还亲一些。
“对了,我这就去给你拿欠条儿。”战老太说着出了灶房门槛,正好看见战云霄在,推着他道,“快进去该吃晌午饭了。”
等傅南珠他们将野菜瘦肉粥一碗碗地盛好摆上桌,战老太也拿着一个碎布包着的一打欠条儿进来了。
战老太颤颤的手举着小布包,眼底尽是心酸道,“都在这里了,银钱都紧着这些还,若是还有还不完的,去打个招呼,让人家心里也有个底。”
“好,娘你放心吧,先吃热粥。”傅南珠将小布包收好,刚放在身上带好,就听到战玲儿忍不住赞叹出声,“哇,这粥怎么做的,味道这么鲜?”
战玲儿话音落下,就发现灶房里一片安静,对面三个人都在看着自己,顿时觉得自己因为一碗粥就差点被傅南珠收服,立刻心有不甘地梗了梗脖子,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低头吃粥。
战云霄无奈地看着她笑笑,吃了一口粥发现里面竟还有香味四溢的肉末,看向傅南珠的眼底更多了一抹笑意,没想到自己的媳妇竟然有这么多让人惊喜的本事。
虽然傅南珠对临水村的记忆没有完全丧失,但要想找到这借条上的所有散户还是有些难的,好在有战玲儿在身边,她一路顺利地找过去,已经还了不少人家的欠债了。
傅南珠走在路上,看着厚度已经下去一半的欠条,心里正欢喜着,就听到战玲儿道,“这就是柳家了。”
傅南珠上前扣门,发现出来的人正是那天仗义执言替自己说话,还入水救人的柳大娘。
看见她,傅南珠的心里便多了几分亲切,柳大娘听说她是来还钱的,更是热情地招呼她进来歇歇脚。
傅南珠喜欢柳大娘正义爽朗的为人,便也不跟她推辞,借口进来要口水喝,跟着她进了屋。
趁着倒水的功夫,傅南珠打量了一眼坑坑洼洼的墙面,心里猜想柳大娘家里的条件也不好。
她借着喝水的空隙,同她攀谈了几句,这才知道柳大娘家的男人身有顽疾,常年需要吃药,家里的顶梁柱倒了
,也就过得艰难。
家里还有个婆婆,身子也并不强壮,只能帮忙做些家里的活计。原还指望着唯一的儿子出去做工赚点钱,但他却在外面当了卖货郎,不仅常年不在家,而且还要柳大娘总是担心惦记。
说了半晌,一向要强的柳大娘竟不自觉间红了眼眶,她发觉自己失态后,立马挤了挤笑容道,“云霄媳妇,让你见笑了。”
柳大娘掩面用袖子擦了擦眼角,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百无聊赖的战玲儿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抬头有些纠结地开口,“云霄媳妇……”
“柳大娘你说。”傅南珠觉着她可能有什么不情之请,一时之间又不好意思开口,便主动道,“都是邻里乡亲的,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一定帮。”
柳大娘听她这么说,才有些放心地道,“其实我是想问问你家柿子是怎么卖的。你还了阮家的钱,我知道你是有本事的。”
“我知道你卖柿子的本领定是十分要紧的,按理说我不该开这个口。”柳大娘说着声音又颤抖了起来。
“往日摘得柿子不管贵贱,贩子都会来收,可是今年的贩子迟迟没来,我家男人都快吃不起
药了,我这也是实在没办法了。”
柳大娘说着,眼泪竟大颗地落了下来,傅南珠急忙起身扶着她坐下,想着她确实不容易,心中不免动了些恻隐之心。
再想着柳大娘先前为她仗义执言,若不是真的被逼到了绝处,满心的苦楚,如此要强的柳大娘也不会在她面前哭成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