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当空照。
顾清滚鞍下马,一转头就看见了司念无尘的笑容,昨夜她们回来的有些晚,历朝没有前朝宵禁的规矩,是以夜里也会有贴补家用出来卖东西的人。
于是悠悠和她两个幼稚鬼逛了许久,买了一堆吃的玩的东西,回去的时候又忙着歇息了,现在正精神饱满的拿着一个面人端详。
日上中天,一行人坐在树荫下休整,马儿低头吃着野草,其他人有吃东西的有钻进林子里解手的,顾清摇了摇头,一口糕点一口牛肉干的吃着。
噎住了就喝口水囊里的水,侧头看着兵士们啃着又干又硬的干粮,这个难咬那个难嚼,看的她只想架口锅给他们热一热。
她与林深成婚后也曾与他在战场上过过一段这样的日子,比较之下这些人都算好的了,好歹到了饭点有口吃的,不像她那时饿了也只能饿着肚子打仗,打完了才有的吃。
现在的她也只能叹一声世事难料。
曾经说相濡以沫的两个人现在已经形同陌路。
能怪谁呢,贼老天?臭男人?
接下的一路上摇摇晃晃,颠颠簸簸,路是越来越好走,景致也越来越美,让人忍不住留恋。
赶了几天的路,京都城的城门此刻就在眼前了。
顾清勒紧了缰绳抬头望着写着“京都”二字的牌匾,两个字写的龙飞凤舞,她还记得这匾是先帝写的。
先帝放浪不羁是出了名的,据说先帝当年的性子的比这牌匾上的字还要出其不意。
哦,要问她是怎么知道的。
只能是说她幼时见到过,而且也经常听她的祖父念叨。
比如说先帝的性格尤为豪放洒脱,最喜饮酒,饮性情酒做性情中人,再者说先帝如何的勇猛如何的周旋于险境。
她祖父对于先帝的夸奖之词是毫不吝啬。
人都说近乡情怯,顾清此时颇有深切体会。
看着这数丈之高雄伟壮阔的城墙她的心跳如雷,这种感觉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如一缕青丝缠绕在心头。
她抬头望了望斜挂半空中的太阳,果然还是家乡的太阳更暖和些。
看到面前厚重的城门,查验路引的门官,通往城内的道路上能看见身穿布衣背着包袱赶路的百姓,驱马出入的青壮汉子,以及缓缓驶进驶出的各种各样的马车。
顾清长长的叹了一声,她终于回来了。
青青和悠悠相视一眼,也随着顾清的目光看上去,城门处任人流汹涌往来不绝。
到底是历朝的都城,真热闹呀。
而司念的眼神一直盯着壮伟的城墙,一会儿摸摸头一会儿拍拍马头似乎是在想,“这墙好高,好像飞不上去。”
顾清眨了眨眼,她们是加速超过了顾城和林深一行人比他们大概早了一炷香的时间到的城门口,或形于色或不形于色的感慨了好一番,才听见哒哒哒的马蹄声。
之后就是,勒马后扬起的灰尘铺天盖地的盖了顾清几人一脸,什么近乡情怯,什么要回家的热情,都变成了灰头土脸。
顾清暗暗的骂了一句,“老娘才擦过的脸。”
哎呦,迷眼了,睁不开了。
四个美貌的女子顶着灰扑扑的脸都被扬起的灰尘迷了眼睛,拿出帕子擦眼睛的动作出奇的一致。
擦完了眼睛,就看见顾城和林深还没有进城,端坐在马上看着她的动作,身后分别跟着一队甲胄齐全的百人队伍。
顾清脸上戴着一块白色的面纱,面纱里的那张脸不是她的。
两人的目光让她有些怀疑那张假脸是不是破了,只好歪过头摸索了一下,又用眼神询问了青青。
看到对方轻微摇晃的脑袋,她一颗悬起来的心落了地。
谢天谢地,没破就好。
要是破了她怎么顶着这张脸周旋呢。
还好还好。
顾城平稳了呼吸,夹了马腹,想要去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