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城郊外,林中小路。
肖夫人策马奔腾,身后尘土飞扬,似乎要带着他逃亡一般。
这些野蛮草原人,这不叫骑马,这叫飙马。
李煜看着疾驰而过的密林,有些发怵道,“肖夫人,此处风景秀丽,何必这么急?”
肖夫人回头看了一眼,冷道,“我说过只有我们二人,叫你那随从回去!”
这姓肖的和姓萧的,都这么霸道么?
不过,肖夫人替他和吴国挽回颜面,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自己也不能失信于他。
李煜转头,对跟在身后梁文蛟喊道,“你先回去。”
梁文蛟追的气喘吁吁,道,“这样太危险吧……”
“少废话,告诉萧太后,我们晚些时候回来……”
“是!”梁文蛟有些犹豫不决的勒住马。
行至一片密林深处,光线阴郁,野鸡飞鸟咕咕,煞是渗人。
这肖夫人莫不是仇家,要杀人灭口吧?
“肖夫人,慢些,我坐不住了!”
李煜看着这疾驰而过的树木,心里发怵。
肖夫人就当他不存在,仍是奋力疾驰。
李煜不停劝她,忽然一滴水随风落在他嘴里。
他以为鸟粪,忙唾了几口,又一回味,咸的……
是眼泪!
“停停停!肖夫人您怎么了?”
李煜揽着她的腰,大喊道。
肖夫人勒住马,李煜这才听见她的抽泣声。
这些草原人多野蛮,听说打出生就大笑,她们也会哭?
肖夫人没转身,仰头咬牙切齿道,“十年,十年的牵挂,等来的居然是,面对面而不相识!”
十年?不相识?
完了完了,前身的风流债,又找上门了。
怎么解释呢?
肖夫人见他连个解释都说不出,眼光一冷。
只见她轻盈跃起身,绣履轻点马背,侧坐在马上。
“噌!”与此同时,一柄匕首就抵在李煜喉咙,肖夫人眉头紧蹙,眼中含泪,凤眼里杀意毕现。
匕首镶嵌宝石,因经常打磨而哑光,但是那种杀气,超过任何一种宝剑。
战马被杀气所惊,马蹄一阵凌乱,李煜前后一晃,只感觉脖颈一凉,一股热流就流下来,匕首锋利到连疼都没有感觉。
李煜没敢用手擦血,这刀,这眼神中的恨意,只需轻晃手腕,这一世就算是镜花水月,白忙一场。
大意了,谁知道这情债能欠到契丹?这前身还有多少风流债啊,这样子下去,光还这些情债,不用做事业了!
肖夫人凤眼深红,泪水汇聚在动人的下颏,嘶吼道,“今日见面,你哪怕给我一个熟悉的眼神,我都留你一命,可惜你没有!”
这身手,逃定是逃不了,梁文蛟在这也无力回天。
求饶?解释?那就是找死!敢问世间,还有几人比他更了解美人心?
李煜酝酿片刻,一行清泪流出,皱眉道,“亡国之后,我生了场大病,从前之事,忘得一干二净,若是爱过,岂是十年不相识,生生世世也不会忘!”
肖夫人眼神一软,眼神仍有杀意,幽怨道,“可是,当初你我分别之时,你说要给我父亲下婚约,我等你整整三年,你又做了什么?”
李煜自己都想,这么对待美人,简直太过分了,快动手吧!
李煜闭上眼睛,又挤出一滴眼泪,“我都忘记了,你若是能解气,动手吧!”
“噌!”肖夫人收起匕首,红着眼嗔怒道,“不差这一时半刻,这世上,无人可以负我……”
说罢揽着李煜脖颈,嘤嘤哭出声音。这个绝情郎,偷走人的心,连一个关爱的眼神都没有,留他何用?
十年,人生最好的十年,这种恨,这一劫是难逃了。
李煜咽下嘴里,一直不敢咽的唾沫,偷偷摸了摸伤口,还好皮